將注意力從戒指上撤回,她神情認真且嚴肅地解釋,「我這不是做法。」
他睨著她,等著她繼續往下遍。
「你不懂。作為一個失憶的人,最急切的渴望就是尋找回丟失的記憶,那麼在這種情況下,出現病急亂投醫、死馬當活馬醫、破釜沉舟、孤注一擲等等的行為,都是非常合理的。我採用的是通過催眠,喚醒潛意識,進行作畫的方法……」
就在她進行長篇大論的解釋時,他一邊聽著,一邊隨手將亂了位置的東西都逐一放回原位。
眼見著她好不容易有點居家感的臥室又要變成樣板房了,她也不解釋了,連忙摁住他的手,問:「你到底來找我做什麼的,有事?」
聞敘停了下來,看到那明月一樣熠熠的眼裡盛滿了肉眼可見的緊張,他壓住驀地湧上的笑意,不住地又咳了一聲。
「十二點了。」他挺冷淡地開口。
「可以吃飯了!」烏黑的杏仁眼瞬間圓溜,懶得再管會不會被他誤會自己是不是在做法,踩上拖鞋就起身。
她昨晚跟阿姨說了,她今天想吃豬肉白菜燉粉條,阿姨肯定做好了!
惦記著好吃的,她走得快,沒發現她走動時帶來了一陣風,不小心把放在桌上的紙弄掉了。
聞敘跟在後面,撿起掉地上的紙,上面布滿了意義不明的線條,她畫線條時應當有些緊張,線條挺多彎折停頓,尖角也多,並不流暢。
他摩挲著紙張,看了好一會,無名的躁意泛起,最終將紙放回桌面,低著頭下樓。
餐桌前,謝與月已經拿好了碗筷,就等著走路跟烏龜一樣慢吞吞的聞敘了。
見他珊珊來遲,她語氣充滿期待,向日葵一般盛著陽光地招呼著。
「再慢點菜就涼了!」
第15章 第15章你壓我?
飯後,謝與月掏出手機,在熱搜上見著了位熟人,謝之鳴,她小叔的兒子。
要說起謝與月的家庭關係,其實並不複雜,她媽孟明玉和她爸都是南方人,孟明玉出生在小鎮上,受盡父母兄弟的壓榨,在被逼著和不喜歡的人結婚時,跟朋友南下逃到了廣東打工,後來機緣巧合到了港城,被星探挖掘。
也因此,孟明玉算是孑然一身,結婚後從不和她家裡的親戚走動,再沒回過家鄉。
與孟明玉不同,謝傳平是家裡長子,有個妹妹和一個最小的弟弟,並且和兩人關係都很好。
他妹早年遇人不淑,孕期時老公偷偷嫖.娼,是謝傳平全力支持的她打胎離婚。他弟遭人誆騙,多年的積蓄全被騙子捲走,還被人騙著貸了好幾萬,謝傳平乾脆帶著他一塊創業,還幫他還了高利貸。
後來他弟娶了老婆,生了一女一男。
小叔這家人,謝與月誰都喜歡,就是不喜歡他生的那兒子,謝之鳴。
有次他們回家鄉過年,謝之鳴拿著鞭炮去炸狗,罵了也不聽。謝與月煩死他了,乾脆直接和他打了一架。
她打小練舞,身上勁兒大,將他摁在地上揍了好一頓,回頭還跑去跟他爸媽告狀,說他小小年紀不學好虐待動物,結果那天他回到家,又挨了一頓打。
反正,要說他幹的那些破事,那一件件的可太多了,說都說不過來,沒想如今六年過去,她這堂弟靠著人模狗樣的長相當上了網紅,還因疑似和某位女星戀愛而上了熱搜。
懶得去看和他有關的東西,謝與月摁滅屏幕,還挺煩躁的。
她左右望了望,聞敘就坐在她旁邊不遠,正垂眸擺弄著手機,也不知道在做什麼,看上去神神秘秘的。
她湊了過去,起了個捉弄他的念頭,側身朝他湊近,一隻手撐著沙發,另一隻手則朝他伸了出來。
見到她攤開來的乾淨手心,他抬起眼,漫不經心道:「做什麼?」
「突擊檢查。」她佯裝著嚴肅的神色,「把手機交出來。」
他看了看她,伸出了手,輕飄飄地將正亮著屏的手機放到她掌心。謝與月一時不察,手被機身的重量壓了下去,險些沒拿穩。
他隨手托起了她的手,語調悠悠欠欠的,「您隨意。」
聲音還帶著點感冒的啞,態度坦然得很,絲毫不覺得被她檢查手機有什麼問題。
謝與月:「……」
她還真沒想翻他手機,只是突然心情不那麼好,忍不住想招惹下這人。大概是跟他待久了,也欠得慌。
本以為他肯定會拒絕的來著,現在手機突然到手了,倒跟個燙手山芋似的了,謝與月還挺糾結,看吧,不太好,不看吧,又滅了她剛才的威風。
謝與月臉上是藏不住的糾結情緒,看到這,聞敘忽然覺得也挺好玩的,於是也不說話,就在那笑,等著她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