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粉不被陣法所抵擋,星星點點滲透進來,很快就給大家營造出一副如夢似幻的星光夢境。
越漂亮越致命。
雲杳和裴嶼清醒後就先行屏息,可其他人未曾清醒,一個個眼神都變了。隨著吸入的花粉越多,大家的神情越猙獰。
潼花的陣法搖搖欲墜,外層的一個個被打破,她卻久久凝結不出下一個來,整個人臉色潮紅,憤怒至極。
淳于安看著裴嶼和東宮玠,跟看負心漢一樣。她再轉向雲杳,恨恨盯著她。
明菱等人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個個都想到了心裡最無法接受的一件事,緩緩提起手中的靈寶,就差動手這一步了。
「婆娑花無法致幻,但會使人癲狂。」東宮玠站起來走了過來。
他行走之處,藍色星光自他跟前散去,宛若風吹般流動而後。
雲杳看了又看,想看出個緣由來。
沒有陣法的痕跡,也不是花粉入體百毒不侵。這些藍盈盈的星光反倒是很貼心避開他,就像是跟他很熟一樣。
還能是他養的不成?
拋開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雲杳直入主題地問,「那要如何讓她們恢復?」
「離開婆娑花花粉的範疇,片刻後即可恢復。」
左右環顧,雲杳也沒找到哪裡能離開。
陣法外都是靈獸,陣法內是婆娑花粉。除了......
地面的那條裂縫。
「下去是地底洞府。」東宮玠說。
那不是她昨夜去過的地方嗎?雲杳拍拍自己肩膀上安靜不做聲的小火蓮,捏捏它溫暖的花瓣,「事不宜遲,我們下去吧。」
東宮玠先下,神志不清的潼花、淳于安、明菱等人被雲杳一個個推下去,再由他來接應。
最後才是雲杳和裴嶼。
潼花一離開,陣法就破碎。
靈獸一頭扎進來的那瞬間,裴嶼與雲杳同時拖住對方的手,鑽入地縫之中。
裂縫之下,空間越來越大。
「師姐就這般信任他嗎?」恍惚之間,有人在她耳畔說話。
除了裴嶼也只能是裴嶼了。
雲杳想要抬起頭,卻被少年摁住了懷中。他伸手一拉,就把雲杳扯了進來。
大概是因為在地底的原因,裴嶼的聲音有些許的沉悶。
她掙扎著要出來,裴嶼又給她摁了回去。
好不容易腳落在了實地上,站得穩穩噹噹的,雲杳一顆心也才跟著落實下來。
「是因為他,師姐才這般抗拒與我接近的嗎?」話是這樣說的,但裴嶼並沒有鬆開雲杳的手,只是讓其暫且退開了他的懷中。
兩隻十指相扣,雲杳怔愣一秒,「不是抗拒,我怕你看不見撞到了。」
她想掙扎出來看環境的,萬一掉下來是個石頭坑呢。
蔫巴的裴嶼靜默一瞬,臉上隨之而來的是雨後天晴,「是我讓師姐擔憂了。」
嗯嗯?聽著有點奇怪。
【任務完成了,獎勵修為至金丹中期。】
雲杳後知後覺,剛剛推那一下居然就直接把任務給做完了。這還真是陰差陽錯。
系統的聲音和潼花的聲音同時響起,「雲杳師妹,你沒事吧?剛剛我沒撐住陣法,大家沒受傷吧?」
幾人會合。大家都是玄天宗的弟子,危機之前還是很有宗門情誼的。你看看我有沒有受傷,我看看你有沒有哪裡跌到。
淳于安卻有些心神不寧,向唯一一個不是玄天宗中人的東宮玠走去。
「公子可有受傷?」
「還不曾問公子叫什麼名字呢?」
「喚我東宮玠就行。」
「並無受傷,多謝關心。」
雲杳豎起耳朵來聽了聽,發現東宮玠講話有點刻板了。
果不其然,淳于安心裡再次被創傷,然後瞪了雲杳一眼。
雲杳默默移開視線。
沒敢說話。
雖然東宮玠自圓其說了,但她是真的冒領了人家的救命之恩。
眾人商量著怎麼離開。
雲杳潼花裴嶼就算不再去捕捉靈獸,也有打底的分數,不必擔心通過不了考核。但明菱淳于安那邊可是一隻靈獸一株靈草靈藥都沒打沒采。
馬上就要第三日了,距離結束僅餘四天多。她們的考核指標迫在眉睫。
這裡只有一條路,一行人只能往前走去。
裴嶼牽著雲杳的手還是沒鬆開。他站在雲杳和東宮玠的中間,成了一個行走的人形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