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也沒蓋得睡了一中午,下午昏昏沉沉地上課,晚上還覺得昏沉,把窗戶打開吹了一夜涼風。
第二天醒來,頭痛欲裂。撈過手機看了時間,忽然一頓,竟然收到了熟悉頭像的消息。
【夏秩:昨天早上手機摔壞了,晚上放學才有空重買。】
【昨天早上好】
【昨天中午好】
【昨天晚上好】
【早上好】
柏越垂眼看著,思緒昏沉。
遲了,已經不好了。
他很久沒生過病,藥箱這些也不知道放在哪裡,正好懶得再動彈。他覺得挺冷,裹緊被子又睡了過去。
另一邊,學校里,柏越班級的班主任李老師接到體育委員匯報,說柏越沒來學校,體育課缺勤需要請假條。
李老師既擔任柏越班的班主任,也是夏秩班的語文老師。當時第二節課正好是夏秩他們班的,她在夏秩班門口和體育委員說話:「沒來嗎?他好像沒和我請假。我打電話問問家長吧。」
說著找出家長會統計的資料表,發現柏越父母電話空著,才想起來當時柏越家長沒出席。於是又找到入學學籍表,扒拉出了監護人電話號碼,打了幾遍,一個沒人接,一個是助理問有沒有預約。
上課鈴已經打響,夏秩班一片安靜,聽到柏越的名字,各處小規模竊竊私語。
李老師碰了壁,和體委說:「你先去上課。等他到學校來再說。」
她不高興地上完了夏秩班級的課。
等中午放學的時候,夏秩跑去對面班看了一眼,柏越還沒有來,李老師在門口找順路的人去柏越家看看,順便送去下午要講的午休小練。
她翻出來的地址是北明地段最貴的豪宅區,沒人去過,互相討論著保安會不會不給進。「路過」的夏秩說:「老師,我知道在哪,我去送給柏越吧。」
於是李老師訝異地看了他一眼,便把小練和地址都交給他了。
夏秩對著導航長途跋涉。
這裡的安保和構造都讓他陌生,轉了好久,才終於按響了柏越家的門鈴。
柏越也不知道是睡著還是昏著,模糊中聽到門鈴催命似地響,在床上翻來覆去一陣,只得起身去開門。
在打開門之前,他根本想不出誰會來。
打開門之後,他也沒想到。
「夏秩?」
夏秩有些拘謹地站在門口,把小練給他。
「謝謝。」柏越意識不清地接過來,忘記關門就轉過身,把那張平展的紙折了兩下丟在茶几上,直接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地睡。
夏秩很吃驚,在門口叫了他兩聲沒得到回應,恰好看到鞋柜上有鞋套,便拆了一個套上。他去觀察柏越一番,摸摸額頭,手心被熱度灼了一下,燙得令人害怕。
顧不得其他,匆匆叫了溫度計和退燒藥的外賣,還摸索著找到衛生間,把毛巾打濕蓋在柏越腦門上。
經過一番精心照顧,柏越勉強清醒了一些,睜眼就看到自己腦門上放著毛巾,夏秩坐在旁邊看他。
「你怎麼會在這裡?」柏越問。
夏秩發現他醒了,又拘謹起來:「不好意思,老師讓我順道來看看,發現你燒暈了。」
柏越對這句話的用詞無語,但也沒力氣反駁。尤其是對方正低頭看他,睫毛垂下來,漂亮的眼睛裡都是他。柔軟的頭髮落在額前,神色有些擔憂。
他發現夏秩臉頰弧度潤潤的,嘴唇顏色挺亮,看上去有點可愛。
他覺得心跳一路飆升,可能是發燒引起的心臟方面併發症。
夏秩知道自己未經允許就到別人家裡很不妥,於是移開目光:「藥放在桌子上了,我先走了。」
柏越難以置信那麼好看的嘴唇竟然說出這樣冰冷的話。
「哦。」他聲音沙啞地說,「謝謝,你走吧,一會兒我自己做飯就好。」
「你沒有吃飯嗎?」夏秩果然問。
「沒事,昨天中午剛吃過。」
夏秩更吃驚,柏越竟然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吃飯。而且發燒成這樣,還得自己做飯。
他趕緊點開外賣軟體,準備給一整天沒吃飯的同學投餵。但現在已經過了飯點,一直開著的店鋪只有些燒烤炸雞什麼的,柏越現在顯然不適合吃油膩的東西。
「能幫我煮個面嗎?冰箱裡有。」柏越看到夏秩在看手機,以為他還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