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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應邀的文臣武將紛紛入定接風宴。
宮廷盛宴,滿漢全席,歌舞昇平。
近兩日是欽天監推測的好日子,禮部也將禮宴設計成戶外的流觴曲水形式,得虧天空作美,風和日麗。
蜿蜒的小徑河流串起一座座席次,河流小道中部簇擁的是初夏生機盎然的花卉植被,賓客繞河而坐,席位旁邊則矗立著挺拔的小玉山竹。
段乞寧作為陛下親封的「永康縣主」,其座次位居「曲水流觴」中後,到是不算起眼。
臨近坐落的,是同去京郊祭祀伴駕的女娘,彼此之間也算是有過照面。
段乞寧與左右兩側的姐妹點頭示好,提裙落座。崔小少爺和阿潮二人則是家廝打扮,分別在她落座後,跪坐於她兩側。
阿潮在左,崔錦程在右。
凰宮內臨時安排的住宿點不讓留人,段乞寧只能聽從嬤嬤的話,將倆人帶來宴席。為了遮人耳目,入席前她特地用胭脂水粉給崔小少爺鋪了一層,還用眉筆點上雀斑,不至於讓他的容貌過於突出,還特地叮囑能不抬頭就不抬頭。
阿潮她沒什麼不放心的,就是崔小少爺這會兒還在跟她犟氣……
段乞寧留了個餘光瞥向他,那少年安靜地跪好,並未左顧右盼,她心裡鬆了一口氣。
曲水流觴中末段的小官小將一一落座,緊接著入席的是中前側的朝臣重將,段乞寧的目光穿梭在中間,試圖通過她們的言談舉止和衣著外貌辨認角色。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段乞寧一個都對不上名字,唯一認識的高品官員,竟還是「曾經的未來岳母大人」邵冬夏。
至於為什麼是「曾經」,昨日抵達凰宮,引路嬤嬤有意巴結段乞寧,特地給她透露:欽天監推演出她和邵馳的生辰八字犯沖,「強行聯合,恐有血光之災」。欽天監如實上報,赫連玟昭當會在接風宴席上和段乞寧提及這件事,嬤嬤提點她早做準備。
「多謝嬤嬤相告。」段乞寧道完,遞了些賞銀過去。這個結果,在她意料之中。
彼時,順國將軍府依次入席,邵冬夏身後跟著的是邵家長女邵筠,邵筠身後跟著的便是吊兒郎當
、頭戴黑金祥雲抹額的小世子邵馳。
赴宮宴者,一律不得佩刀持劍,阿潮的刀和阿也的劍都被扣押在宮外了。邵馳那廝沒了劍把玩,只得逮著腰間的劍穗薅,捏著那掛墜在半空晃。
他步調漫不經心,眼睛卻聚精會神,左顧右盼的不知道在找什麼。
終於,邵馳尋到了人堆里的段乞寧,少年定住眼和腿,嘴角剎時上揚,朝她比了個「神仙姐姐」的口型。
可他那還沒來得及歡愉一會的嘴角,在見到段乞寧一左一右的兩個小廝後,僵硬地耷拉下去,再望向段乞寧時,多了些氣惱。
段乞寧摸摸鼻尖,移開視線。
邵馳那廝一直盯著她瞧,從入席到入坐。邵家的席位座次在中上游,曲水七拐八拐,竟和段乞寧所在座次正對著,那少年便光明正大撐著半個腦袋繼續望她,一會兒看看虎視眈眈的阿潮,一會兒對視目光陰濕的崔錦程,一會兒又把眼神聚焦回哐哐喝酒的段乞寧身上。
曲水之上,三個男人的目光如同暗渠,彼此間洶湧碰撞,段乞寧置身其中,多少有些汗流浹背,忙又灌了一口佳釀入腹。
哪知道三個還不夠,赫連景隨宮侍入席後,交織在段乞寧這頭的眸光,又多了一道——陰鬱且狂熱。
第70章
這一次,沒有屏風緯紗的阻礙,段乞寧將七凰子的容貌瞧得真切。
那無疑也是個俊美少年,潔白宮服著身,華服衣尾用錦繡刺成閒雲清鶴的花紋,衣袂翩翩飄逸,隨少年前去殿首行禮的步伐蕩漾,好似輕盈無骨。
赫連景有雙冷然純澈的黑眸,睫羽纖長,輕撩眼皮時掀起一種厭世的病態感。
他頸間繫著一條同樣輕盈細長的絲絛,遮住鎖骨附近殷紅的痕跡。
段乞寧不自覺被他肩頸那塊吸引,視線聚焦過去,勉強可以看到半露在白綾下的羽毛形狀的刺青。
如此鮮艷奪目的朱紅,透著莫名的詭魅,似白雪淹沒的宮磚琉瓦下獨樹一幟出牆來的泣血花蕊,平添一股難以掌控的妖冶感。
這讓段乞寧不禁想起書中對赫連景描寫:
七凰子為冷宮棄侍和前朝太醫苟且所出,從小養在冷宮受盡白眼,見慣宮裡腌臢。
他鎖骨間的傷痕本來是被旁人凌虐所。致,有一回赫連玟昭心血來潮前往冷宮,赫連景為保凰帝青睞,親自、用刀在鎖骨附近的傷口上雕花,血淋淋地雕琢出如此精美的紋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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