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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阿潮的,很陌生。

那一瞬間心中激盪起來的情緒讓他顧不上手指間的墨汁,崔錦程把手抵在段乞寧的胸口處,二人之間推出一小片距離。

段乞寧擰眉不悅。

少年低垂睫羽,斗膽問:「寧姐姐這七日在外邊…都做了什麼?」

她低頭

看了眼被弄髒的衣襟,再度望向他時眼眸微眯:「我要向你匯報嗎?」

言罷,段乞寧不顧他的抗拒,朝少年吻去。

他掙扎著抵抗,性子不是一般得執拗。不過七日,段乞寧身上就能聞到這麼濃郁的外男味道!和她原本的冷香糾纏在一塊,崔錦程憑藉男人的第六感篤定,她與那個男人之間有過!

也不是阿努的味道,是她養在晾州的外室嗎?

崔錦程撇開頭,抵著她的胸腔平復呼吸。

從雪州之行、段乞寧醉酒之夜隨口說漏嘴「要把他送人」這件事後,少年就耿耿於懷,他不想被送人。

崔錦程處心積慮這麼久,營造出「喜歡上了她」的假象,不過是為自己籌謀的一種手段——他想讓她動惻隱之心,最好能讓她親自要了他的身。

計劃也確實按照他設想的那樣發展著,段乞寧看似處處欺負他,實則這本來也是在意他的一種方式,崔錦程深諳此理。

他也日日夜夜告誡自己只是演戲,可是今日他說不清楚此刻內心翻湧上來的感受,莫名堵在他的嗓子眼處,讓他發不出聲音,又扎得他心口難受。

段乞寧也不知道他怎麼突然間變臉了,她頓住動作,興致被消磨殆盡不少:「時候不早了,今夜你睡主臥還是偏房?」

崔錦程起身,行的是退安禮。

段乞寧明了,未加阻攔,也未施強。硬。

反倒是那少年梗塞道:「寧姐姐,郵錢,我會想辦法籌給你的。」

段乞寧一頓,打著哈欠道:「那你可快點,我等得起,你娘爹可不一定。」

崔錦程抿唇。

翌日,她當他會有啥籌錢的法子呢,原來是縮在偏廂房裡做男紅。

崔錦程用府里閒置的針線做成帕子,企圖換些銀兩,偶爾多財瞧著他辛苦,會幫襯一二。

少年針法驚艷,一日不停能繡個兩塊,皆是精緻小巧的圖案,這般手藝拿到市面上都是少有的上等品類,只是他是段乞寧的侍奴,在府中無權無勢,這賣繡帕第一步就栽跟頭。

段府上上下下皆不敢用他繡的帕子,崔錦程別無他法,只能尋此前幫襯過他的管家。

管家搓著袖子,神色慌張,於心不忍,但還是搖頭嘆氣道:「小公子,這不成,老奴沒法幫你。」

少年那雙被針線扎到的手還纏著白綾,兀自捏緊辛苦所繡的手帕,眼眸浮現失落。

待崔錦程回房後,管家整理神色前去和段乞寧復命。

女人擺手表明知曉,手中正拿著崔錦程的那封家書。

侍奴的家書,妻主自然有權過目,段乞寧摒棄現代隱私權那一套,咬著茶杯閱完。

倒也沒寫其他什麼,只道他一切安好讓母父勿念,叮囑他們照顧好身子,另外還說了四小爹已經尋到的事情,令崔母務必小心孕期。

畢竟月份越大,若真有個什麼不測,那可是活生生兩條人命。

段乞寧想了想,將信對摺疊好,尋了個乾淨信封包裝。

勒令全府上下限制崔錦程交易是她的意思,捉弄歸捉弄,這家書她倒沒那么小心眼不幫寄。

做好這一切,她將信擱置在桌案,本想喚多財一會兒送去家主那兒敲凰章,豈不料那小子不請自來,帶著噩耗。:

「少主!」多財扶住門框喘氣,「城中接納的流民過多,今日不知怎的倏然時疫爆。發,原本能做活的壯年女子也都紛紛染病倒下,晾州城此番是亂成一窩粥了,不僅知州的商鋪、還有城中旁的富貴人家的商鋪皆是如此!」

段乞寧一聽,便知這是時疫的潛伏期達到峰值,悉數反撲回來了。她起身往門外走,「母親怎麼說?」

「段家商鋪前些日子皆是打樣,閉門不出,倒是還好,就是少些夥計被流民傳染,不過都是輕症,家主大人已前去慰問了。」多財隨她一同腳步匆忙,「今日晾州知府那邊傳來消息,說商戶皆是效仿釣月娘子『以工代賑』之舉才引流民進城,如今造成這麼個局面,知州便將罪責全都推到釣月娘子頭上,一定要娘子給個說法和解決之措。知州的人沒能在作坊尋到娘子,小當家皆言娘子去了桑州,她們一怒之下扣了咱們作坊的工人,要逼娘子從桑州回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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