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一茉自嘲地笑,甄晨說的對,是她不夠勇敢,太過懦弱,她從未為他踏出過一步,還將他推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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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之後,蔣一茉本來該迎來假期,卻被通知學校安排了她和其他幾個班主任去北京參加培訓。
這次培訓原本沒有他們,由於是臨時把他們幾個加上,所以高考結束當晚就要出發,這樣第二天一早才能準時參加。
蔣一茉回家簡單收拾了東西,提著行李箱奔赴機場,和同事們匯合後,過完安檢等待登機。
同事羅虹問她,紀熵老總是不是已經在跟程簡家打官司了。
蔣一茉點點頭,「今天剛開完庭,判決書還沒下來。」
她聽韓徹說,紀復白那邊沒有訴誹謗罪,而是名譽權,訴求里只要求全平台道歉,以及公布死者遺書,沒有要求任何賠償。
這跟蔣一茉那時在紀復白辦公室,聽那位法務部經理匯報的不太一致。
程簡爸爸知道自己不至於面臨坐牢風險,也不用賠償,緩了口氣。
又特地給蔣一茉打了電話道謝,以為是蔣一茉在紀復白那兒幫他們求情了。
蔣一茉接電話的時候正在家裡收拾行李,掛斷電話的當下,立刻點開了和紀復白的微信聊天框,打下「謝謝」兩個字。
想發送,卻又猶豫,最後依舊刪掉。
人家不一定是因為她才手下留情,她沒頭沒腦跟人說謝謝算怎麼回事。
再說,這是紀復白自己的意思,她跑上去說謝謝,倒成了她的人情了。
在北京的培訓為期三天,蔣一茉買了第三天晚上回西澹的機票——她不想留下來聚餐,培訓完想立即走人。
培訓進行到第二天,蔣一茉想著明天結課後就要立馬趕去機場,沒時間去看一眼文娟,於是在這天下午,培訓結束後,去了一趟墓園。
一直在媽媽墳前待到天黑,她才離開。
墓園離她以前在北京的家不遠,蔣一茉坐上公交,不知為何,竟在兩站後下車。
站在熟悉的公交車站,她往南走,去看了一眼以前的小雜貨鋪。
那間雜貨鋪如今變成了一家快遞驛站,門口堆著大量的還沒入庫的快遞,進進出出都是人。
驛站里還擺有零食架,她買了一袋旺仔牛奶糖,剝了一顆扔進嘴裡,沿著走過無數遍的那條路,回到以前住的小區樓下。
她站在樓洞口,抬頭望向二樓,客廳的燈亮著,臥室黑著。
那時候買她房子的是一家三口,那小孩兒當時才上小學一年級,如今應該上初中了。
臥室的燈在這時突然亮起來,是那小孩兒吃完飯進臥室寫作業了?
蔣一茉準備要走,卻見窗戶處人影靠近。
那人推開窗戶,探出半個身子,兩手臂撐在窗台上,抬頭望著天邊月亮。
男人十分高大,身軀填滿窗格。
不過兩秒,他似是感受到什麼,垂下眼睛,目光從月亮,落向路燈下的蔣一茉。
視線交匯後,久久在空中糾纏,月光下,蟬鳴聲中,彼此想念無處遁形。
六年前,他在樓下,她在樓上。
六年後,他在樓上,她在樓下。
唯一不變的,是他那張在黑夜裡,依舊清雋又閃亮的帥氣臉龐。
想到什麼,蔣一茉低頭,在手機上摸索一番,舉起在頭頂。
手機屏幕上顯示四個大字:【生日快樂】
隔得太遠,她看不清他眼裡什麼情緒,對方只是安靜望著她,身影沒有動過。
她又換一行字,設置成滾動播放:【一周前應該送出的祝福,現在給你補上。】
之後,她收起手機,又再看了看他,邁步離開。
還沒走出五步遠,手機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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