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被衣衫已是半解卻依舊被趙承嘉這般推拒,她心下卻還是覺得難堪至極。
「表哥可是覺得我成過婚,心底便嫌棄我了?」王玉盈拽住趙承嘉的衣袖,聲音里已是夾在著哽咽。
趙承嘉嘆了口氣,「我並非此意。」
他耐著性子解釋著,「你也才失了孩子,總歸是要好好養著身子,我還有公事要處理,也不能耽誤。」
即便趙承嘉這般做了解釋,王玉盈依舊沒有忽略他眼底一閃而過的不耐煩,她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於是用帕子擦了擦眼淚,努力擠出笑意來,「那等表哥忙完,再來看我。」
趙承嘉對她這副還算懂事的模樣很是滿意,他點點頭,叮囑了句「好生休息」,便轉頭出了院子。
***
翌日一早,芸枝已經將東西收拾妥當。
紀蘿原本想著先去與王氏,趙倩桐道別。
她與王氏從前關係不好,如今卻稍稍緩和些,而趙倩桐更是已將她當作朋友一般。
如今著去了莊子,也不知能不能再有見面的時候,無論如何也應當前去道別。
可不想趙承嘉安排的人卻很快到了,見紀蘿還未曾有離開的意思竟是上前催促起來,「夫人,侯爺提早吩咐了時辰,咱們這馬車馬上就要動身了,怕是不好耽擱。」
紀蘿一愣,解釋道:「這會兒才不過卯時末,母親與倩桐都未必起了身,我既要走,總是要與她們說一聲的。」
但那僕從卻好似提早知道紀蘿會如此說,神色頗有些抱歉道:「侯爺提早吩咐了,說是不必驚動老夫人與倩桐小姐,讓夫人只乘馬車去莊子便是。」
紀蘿這才明白過來,趙承嘉這是覺得她會不甘心就此離開,若見了王氏或是趙倩桐,便會使手段讓她們幫襯,用這法子留下來,所以才這般著急地催促著她離開。
「罷了。」紀蘿搖頭,「既是侯爺的意思,我也就不為難你了。」
她轉頭看向芸枝,「芸枝,我們走罷。」
趙承嘉的擔心其實也並無道理,紀蘿雖無心用這樣的法子留下,可眼下王氏正是對王玉盈最為不滿的時候,她未必不會想讓紀蘿留下……
紀蘿也並不想這般橫生枝節。
那僕從聽了紀蘿這話,這才鬆了口氣,忙道:「馬車已經等在府門口了,還請夫人移步。」
紀蘿頷首,拿了東西跟著這僕從出了院門。
可等紀蘿正要上了馬車,卻遠遠見趙倩桐提著裙擺往這邊跑過來,「嫂子,嫂子等等!」
紀蘿沒想到趙倩桐竟還是知曉了自己要離開的事,雖有些無奈,可到底還是將手中的包袱遞給芸枝,讓芸枝先收拾著。
趙倩桐才得了消息,連梳洗都顧不上便匆匆從靜雪院過來,因著跑得極快,等到了紀蘿跟前連喘息都有些艱難,紀蘿輕輕給她拍了拍後背,讓她順過氣來,她卻順勢握住了紀蘿的手,「嫂子,是我哥要趕你走麼?」
紀蘿一愣,而後搖頭,「也是我自己的想法。」
可趙倩桐卻不相信,「那莊子空置多時,裡邊可能也就幾個下人在守著,旁的東西是什麼也沒有的,嫂子你才落了胎,身子還沒養好,如何能去得了那種地方?」
紀蘿的孩子不曾保下來的消息趙倩桐也是昨日夜裡才知曉的。
她聽說這消息,又知這與趙承嘉有些關係,心底便更是為紀蘿難受。
她本想著去青蘿院見一見紀蘿,可奈何時辰實在不早了,想著紀蘿身子不好,便將這事安排到了第二日。
但不想趙承嘉竟是這樣著急地要將紀蘿趕去莊子,連她才沒了孩子都不心軟分毫。
說到此處,趙倩桐又想起王玉盈,咬牙道:「這事定是那王玉盈在背後挑撥,她沒來侯府的時候,侯府沒出過這樣多事,兄長也向來是對嫂子你很好的,那時候我對嫂子有些不尊重,兄長甚至還將我關在院子裡,連著關了我數日,直至母親為我求情兄長才算鬆口將我放出來,可見兄長還是在意嫂子你的。」
「只是那王玉盈實在有些心機,這才挑撥出這些事端來。」
「不成。」趙倩桐越說越是覺得這事不能這般算了,於是鬆開紀蘿的手道:「嫂子等等我,我去與兄長說,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就這般被趕去莊子!」
眼見趙倩桐當真要去向趙承嘉要個說法,紀蘿慌忙叫住她,「倩桐,這當真是我自己的意思。」
趙倩桐見紀蘿神色認真,實在不似作偽,這才信了幾分,可也實在不解,「可嫂子你去了那莊子之後,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王玉盈如今又已經住進了侯府來……」
「倩桐,我在侯府的這些時日其實過得也沒有那麼好。」紀蘿輕輕嘆了口氣,可說的卻是實話,「如今能遠離這兒,我反而覺得輕鬆些,至於侯府里的事,我並不想管,也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