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說這話時趙承嘉也正在一旁,王玉盈有意無意地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如常,仿佛不曾聽到王氏所言一般,心下不由有些酸澀,可面對王氏,依舊還是勉強擠出笑意來搖了搖頭,「姑母,我現下還沒有這種心思,況且我才和離不久,若是去參加壽宴,與沈國公府又素無往來,怕是有些不好。」
沈國公府這樣的門第,王家自然是夠不上的,不說旁的,此次沈老夫人的壽宴,王家就並不在邀請之列。
但若是要說王玉盈不想去這壽宴,其實也是假話,畢竟是往日的王家也攀不上的勛貴,後來她嫁去袁家之後,身份地位更是不如從前,眼下有這機會,她怎會不想去?
只是她前幾日方才與趙倩桐說了那一番挑撥之言,心下也大約知曉趙倩桐若是將她說的那些話聽進去了,那大約是會在這壽宴中有些動作的。
如此,她便更不當去了,否則如何能撇清干係?
王氏聽著這話好似也有些道理,於是便也沒再勉強,只道:「那你在家中好生歇息。」
而後便與眾人一同上了馬車。
王玉盈目送馬車遠去,又在侯府門口立了一會才回了府。
等永寧侯府一行人到了沈國公府時已是半個時辰後,便先去見了沈老夫人,又將備下的壽禮獻了上去。
紀蘿備下的這份壽禮是用了心思的,也使了不少銀子,沈老夫人近來身子不好,聽說永寧侯府備下的是一株千年靈芝,也微微頷首,對王氏道:「你有心了。」
這千年靈芝是稀罕物件,若說貴重或許比不上賓客中送來的南海珍珠,白玉如意一類,可恰遇上沈老夫人身子有恙,送這靈芝便顯得多了幾分用心。
沈老夫人自然欣慰。
沈國公府門第極高,沈老夫人膝下雖唯有一子一女,可女兒卻是當今太后,而兒子襲國公的爵位,亦是在朝中任了官職。
所以沈老夫人自是身份貴重,便是當今天子到了,在她面前也是要喚一聲外祖母的。
永寧侯府雖也算上京勛貴,可不僅爵位上低了一等,光是有沈太后這個倚仗,沈國公府便是上京第一等的尊貴,自是永寧侯府比不上的。
王氏其實因著宴席的緣故來過沈國公府幾回,但在沈老夫人面前是向來說不上話的,這會兒得了沈老夫人這一句誇讚,心下自然歡喜得不行,忙道:「老夫人的事我們這些後輩自然是要用些心的,您喜歡便是好的。」
如此一番客套才轉而告退。
出了房門,趙承嘉被請去男子席中,王氏便看向紀蘿,少見的誇讚了她一句,「今日你這事辦得不錯。」
紀蘿垂下眸子,也未邀功,只道:「這是兒媳應當做的。」
許是紀蘿今日讓王氏得了臉面,她對紀蘿便也和顏悅色許多,道:「我帶你與倩桐去想諸位夫人請安。」
紀蘿應著,趙倩桐的臉色卻越發不好,她想起那日王玉盈所言,越發覺得這話說得有些道理。
母親眼下越發認可紀蘿,等她生下嫡子她的地位就更是撼動不得。
定要想個法子讓她出些差錯才成,如此,才能讓母親明白,這紀蘿到底是小門戶出來的,總還是靠不住的。
第11章
紀蘿與趙倩桐跟著王氏在那些夫人面前見過禮之後便讓她們二人去同一些平輩的夫人小姐說話,而王氏便與幾個素日有交情的夫人說起話來。
幾位夫人都有打牌打發時間的習慣,王氏也頗善於此道,即便是遇上不相熟的,幾句話之後也都熱絡起來。
紀蘿去與幾位平輩的夫人小姐說了會話,一轉頭卻再沒瞧見趙倩桐了。
「可瞧見倩桐了?」紀蘿向芸枝問了一句。
芸枝問言亦是左右看了看,「方才還瞧見在與哪位小姐說著話,這會兒卻是不知到何處去了。」
說著,她恰好瞧見一道鵝黃色身影與幾個小姐繞進了園子的另一側,想起趙倩桐今日穿著正好是鵝黃的衣裙,於是抬手指了指道:「是去那邊園子賞花了罷,方才好像瞧見了。」
紀蘿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卻並未瞧見趙倩桐。
芸枝知曉她擔心,又道:「倩桐小姐來這沈國公府的次數怕是姑娘的一倍還要多些,來的這些世家小姐中也多是與她相熟之人,姑娘難道還擔心她迷了路不曾?」
這話也有些道理,紀蘿於是安定下來。
可不想正在這時候一婢女滿臉慌色地走到紀蘿跟前,不等紀蘿開口問便先行禮稟明了身份,「奴婢是倩桐小姐身邊的婢女怡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