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鈴又咳了兩聲。
「他潛伏在我身邊,卻始終沒能採到我的血樣,如今被我識破身份,情急之下只好使用規則二……雖然我及時阻止他刺破心臟的舉動,但到底出手太急,還是讓他成功傷到了內臟。」
解鈴感激地說:「要不是您及時出手救援,面對圍攻,我可能會更加狼狽,萬分感謝,白榆小姐。」
「你的意思是,他一直潛伏在你身邊,近距離欺騙你,讓你毫無察覺到今天?」白榆不太相信這種事。
解鈴輕輕嘆息一聲,血跡未乾的臉龐上顯出一絲悵然。
「您說得對,他並非一早背叛,我亦並非毫無所覺,只是……比起昔日同伴在不知不覺中變節,我更希望他一開場就是敵方臥底,甚至是反抗軍中有扭曲意志的超能力者存在。」
「但……就連對他毫不了解的您也能一眼覺察那些猜想的荒謬之處,我又在自欺欺人些什麼呢?我怎麼會懷有可以重修關係的奢望,以至於有所懷疑卻遲遲不肯捅破,最終釀成今日慘劇?」
她情似憂鬱地垂眸:「我也……變得軟弱了。」
白榆倒不是覺得樊和玉臥底這事荒謬,她就是單純的覺得有人能近距離長期愚弄解鈴不可能。
相信解鈴的良知善心不容易,相信解鈴的黑心狡詐還不容易麼!
被白榆拎過來的林修齊望著樊和玉再無聲息的屍體,立刻落下了清淚。
不能說話,手腳也無法動彈,他就搖頭晃腦,用通紅的眼睛瞪著解鈴,用目光傳達自己的悲憤。
對解鈴有偏見的好像不只白榆一個。
解鈴掃過他髒兮兮的臉上,輕飄飄:「修齊……你竟然也背棄了昔日的誓言麼?」
白榆解開林修齊的束縛。
「背棄誓言的是你!」一能發出聲音,林修齊就大喊道,沒工夫清理乾淨口腔,他就這麼含著小石子和饅頭碎屑,任由它們在發聲時把自己的口腔磨得鮮血淋漓。
「背棄誓言的是你!」
林修齊質問道:「你明明允諾執行正義,為世間的不義奔走,為什麼卻反悔了?」
解鈴說:「我一直都在貫徹正義。」
「說謊!你所謂的正義,難道就是分治超能力者和普通人,引導歧視嗎?是擴張,是侵略,是嚴律,是酷刑,是你個人的獨裁嗎?你所謂的正義,難道就是為你的野心吞食人類的宋堃,是不惜放棄生命也要重傷你然後倒在你面前樊和玉嗎?」
「你怎麼下得了手。」林修齊喃喃道。
他艱難地爬行到樊和玉身前,握住人漸漸失溫的手,血與淚一道流落:「我們一直跟著你身邊,和你一起跨越山川,並肩作戰,小樊更是致力於為你排憂解難,為你鞠躬盡瘁……即使發現你背棄了誓言,他也不願意離開,堅信一切可以挽回……但為什麼,一個過去願意為你而死的人,怎麼會變成寧死也要傷害你?一個和你距離如此近的人,你怎麼會阻止不了他自殘?」
「你怎麼下得了手?」
他爬行著,想要去夠一具具殘骸的手:「老余,練姐,音塵……他們每一個,都是不肯放棄你的,你的朋友,你的同伴啊!你怎麼下得了手?你怎麼下得了手!」
血水堵住他的嗓子眼,幾乎要讓林修齊無法呼吸:「從前承諾給予我們正義的你去哪裡了?你是誰?」
林修齊呢喃問:「你究竟是誰?」
「一定是邪神,是那該死的邪神蠱惑了你,扭曲了你,那該死的、下作的——」
「閉嘴!」解鈴厲聲呵斥。
「卑賤的螻蟻,不知感恩的混帳,你豈敢對神出言不遜!我早已聲明,所謂正義只是奉行神諭,你所信奉和追隨的一開始就來自神明大人,你如何膽敢對吾神不敬!」
「我也不曾背棄正義的誓言,愛神就是最好的證明,難道就因為你與我的正義有不同的表達方式,我的正義就是錯的麼?可笑。」
解鈴冷聲道:「這個世界就是為神明大人而存在的,膽敢惹怒神明大人,便沒有存在的意義,又何談什么正義?神明大人的意志就是這個世界至高無上的正義!」
「更遑論,你們的正義太束手束腳了!什麼量刑適度,罪分輕重,作為國家機器必須權衡妥協,不能局限於以牙還牙的報復原則……一派胡言!」
林修齊愣愣地看著她,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我們只是……想讓理想化作現實,建立合理可行的秩序,讓你的統治長長久久……」
「那只是你們的想法。」解鈴臉上掛著敷衍的微笑,不耐煩地打斷他。
「想要實現你們自己的理想,你們自己去實現好了,憑什麼強迫我服從?開什麼玩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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