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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雪中,除了偶爾傳來的巡邏腳步,只剩火把燃燒的噼啪作響聲。

楊知聿靠近時,元衡轉過了身。

楊知聿問道:「他方才同陛下說的什麼,不妨同微臣說說?」

元衡餘光看向他一眼,淡淡道:「你方才不是都聽到了嗎,為何還要來問朕?」

楊知聿挑眉,嘆了口氣道:「陛下不想說,微臣便不問。」

「陛下的傷如何了,聽說此行傷得不輕?」

「算不得什麼致命傷,有軍醫在,並無大礙。」元衡只風輕雲淡說了這些,可那雙薄唇絲毫沒有血色。

楊知聿點了點頭:「是,對於咱們陛下來說,活著便能算是無礙了。」

元衡撇開頭,楊知聿又瞅了兩眼,問道:「陛下這次失蹤是故意的吧?為了逼高氏心甘情願出兵?」

元衡不語,似是將此事默認了去。

楊知聿嘆惋道:「可惜了那高氏女,本以為得到了陛下垂憐,卻命喪荒漠,據說高氏派人去武川,到現在都沒有尋到屍骨。」

元衡盯著遠處的篝火,未有絲毫動容,「她身邊都是高氏的眼線,不連根拔起,難道要讓他們隨朕一起回到懷荒大營?」

「那高氏女敢跟來,不也是在賭命?朕只不過恰好不想讓她贏罷了。」

楊知聿看著他,像是將一切都看透了去,道:「說實話,我如今倒是挺佩服陛下的。」

「陛下明明可以納了她,從長計議,可偏偏拿自己的命賭,值得嗎?」

「朕答應過皇后不納妾。」元衡勾起一個笑,「朕這麼做,想必皇后會高興,說不定還能得幾分憐憫,如何不值得?」

楊知聿心道他是個瘋子,也不苟同他說的這番話,「陛下確定?她希望陛下這麼做?」

元衡皺起眉,「什麼意思?」

楊知聿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他還記得,那時元衡中毒的時候,岑璠懷著孕在殿內守了一夜。

眼前的皇帝怕是那時中毒毒壞了腦子,自個兒忘了。

楊知聿斟酌一番,怕他不明白,索性挑明了說道:「陛下是不是對娘娘有什麼誤解,我是說...或許她並不是那般冷心之人,看到陛下這樣心裡也會難過,會愧疚呢?」

元衡眉皺得越來越緊,他似乎從來都沒有將她和他用傷心愧疚這樣的詞聯繫到一起。

她會為了他傷心難過嗎?

元衡獨自想了片刻,最後得出了答案,「她不會。」

她或許會為這世上任何一個人傷心愧疚,甚至是為那死的不明不白的高姑娘,可絕對不會是他。

他欺她傷她,逼她做了許多不喜歡的事,即便是有了滿滿,認了命,也該是厭他的,他若是真的死了,她怕是真連燒個紙錢都不會給他燒。

還有那封信,她知道了那封信,肯定懊惱後悔過,後悔為了報仇嫁給他。

可那又如何?

楊氏不在,六鎮的各方勢力有了新的平衡,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用再親自出征。

等這一次回去,便是很久不會和她再分開了。

經歷種種,他們也只有彼此了。

*

春分過後,洛陽的新枝抽出嫩芽,百姓早已在田裡播下農種,正是莊稼生長的好時節。

戰局已定,阿湄的婚事便又重新籌備起來,華山縣很快送來請帖,定在了清明後的一個日子。

寒食節那日,本該是帝王祭祀的日子,只是元衡未歸,祭祀之事便也無從談起。

岑璠卻第一次用了那枚鳳印,命人準備了一番,前去邙山中的禪墟寺,祭拜亡故的母親,告訴了她這一年來發生的事。

「母親放心,女兒已經替您報仇了,您安心去吧,下輩子別再遇到父親了。」

她拜過後,將三炷香奉上,抬頭看了看那座釋迦摩尼,佛像高大,慈悲的眉眼向下俯視,釋結解怨,普渡眾生。

她又合手一拜,「女兒如今也有了一個孩子,您可以放心,我…或許會如您所願,好好活下去。」

「珝兒已經離開洛陽,女兒找了兩個可靠的人護送他去彭城,他心性浮躁,卻太過單純,母親多保佑保佑他,這一生能平安便足矣。」

「還有槿兒,那丫頭憂思成疾,但願她能快些好起來…」

岑璠默念完這些便睜開眼,靜靜看著爐內的香火燃燒。

一截香灰不堪重負,掉落在香爐中,她轉過身,推開了門。

陪她上山的女官也多盛裝而來,端立在門外。

她還要做回皇后的身份,去別的殿內祈福,求時和歲稔,風調雨順。

岑璠一掃所有人,沿階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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