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裡知道,他又是去搏命。
岑璠低下頭去,看了看懷裡的姑娘,似已經習慣這樣的不太平日子,泰然言道:「這幾日皇城內必有異動,趙將軍駐守在南,韓大人此時在宮外,總要比都困在宮裡好。」
……
紫芯不知道這宮裡的皇后要做何打算。
她只知道,岑璠在那含章殿的窗前坐了好幾日,像是在發呆,一坐就是半日。
其實在乳娘的事敗露後,岑璠就常常在窗前發呆,只是這幾日格外坐得久了些,
宮外的消息,紫芯也在時刻注意著。
岑璠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相反的,這皇城平靜的太過異常。
不過三日,返鄉的鄭丞相帶著聖旨進宮,求見岑璠。
帶來的是阿湄婚期延後的消息,並無其他。
鄭峋知道她想聽什麼,卻只能無奈嘆息,「若是陛下此戰回不來,臣會護娘娘和公主平安。」
岑璠彎出一個笑容,那笑沒有溫情,反倒像是有些怨怪,「陛下思慮周全,那便多謝了鄭大人了。」
……
此後幾日,岑璠都沒有見過鄭峋,只是聽說鄭峋去過六皇子的住處。
軍鎮也並非沒有消息,懷朔高氏失了女兒,聞後悲慟萬分,再也不是袖手旁觀的態度,向武川進軍,同懷荒兩面夾擊,將柔然困在兩鎮之間,如同鐵桶牢籠。
柔然節節敗退,源源不斷的捷報傳入宮中,只是軍鎮再無他的消息。
殿內的窗每日都開著,岑璠不曾聽過宮中的喪鐘敲響是怎樣的聲音,但可能就是這幾日,那死寂的聲音就會傳遍整個皇城。
她恍然間意識到,他也算是她的半個親人,即便是她一直在否認,他還是能牽連到她的情緒。
岑璠坐在窗邊,微微嘆了口氣,搖床邊上懸掛的小鈴鐺突然叮噹作響。
滿滿睡的時候規律了許多,按理說這個時候不該醒才是。
岑璠從那張小榻上起身,趿上床下的鞋子,走到跟前,發現小姑娘果然醒著,手輕輕揮舞著。
「你是在擔心你的父皇,還是在害怕?」
話音剛落,卻聽見有人氣喘吁吁跑進來。
岑璠屏住了呼吸,未抬起頭看來人。
紫芯還未站穩,便迫不及待道:「姑娘,陛下他沒有死!韓大人回來了,說是陛下帶著李氏的人,直搗武川腹地,六鎮軍民大勝!」
紫芯說這番話時神采飛揚的,幾日來凝重的神色都消失了去。
岑璠呆住許久。
她心裡到底是欣喜的,可不知為何,卻泛起些酸澀。
她明白了,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
可她還記得從前,他雖是也有算計,卻不曾吃了虧去,如今當上皇帝,反倒像是在刀尖上舔血一樣,竟每次都要用自己的性命做賭。
那高氏女的傳聞,想必也在他的算計內,可若不是被逼到了絕路上,何至於去那麼做…
長路漫漫,將來他會多少次被逼到絕路上呢?又會有多少次因為她和滿滿被人逼到絕路上。
岑璠咬緊了嘴唇,手指蹭了蹭小姑娘的臉頰,心裡千迴百轉後,卻只說了一句,「能回來就好。」
紫芯知道岑璠一向不善言語,能說出這一句,便已經是真的很擔心了。
「姑娘幾日都睡不安穩,晚上好好睡一覺吧。」
……
夜晚的皇宮,氣氛不似幾日前那般冷肅,殿前走動的宮人也多了些。
當晚,紫芯叫人備好湯池香料,勸了岑璠來沐浴。
只是就算如此,這一夜岑璠也睡的並不安穩。
她夢到乳娘站在她床邊,同她一遍遍道歉,那聲音蒼老如鴉,悲慘淒涼。
睜開眼時,那人似乎沒有眼睛,天雷劈下,一雙黑洞裡留下的是血淚。
岑璠徹徹底底醒了,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周圍漆黑一片,方才夢到的那人並不在,卻又好像並沒有走遠。
這些日元衡不在,紫芯一直在殿中守著岑璠。
岑璠站不起來,大聲喊了幾遍紫芯的名字。
紫芯醒過來,聽到喚聲未做太多思考便起身趕來,剛摸著黑繞過屏風,卻聽到一道顫抖的聲音,「先把燈點起來吧。」
紫芯腳步頓住一瞬,依言點燃了桌上燭台的蠟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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