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璠卻先是問道:「陛下剛才為何生氣?」
說到這事,元衡竟還有些委屈,「還不是軍鎮的事,皎皎也是知道,朕拿到穆氏的地有多難…」
「皎皎昨日應該也聽到了,朕打算廢除軍鎮的軍戶承襲的規制,方才朕找了平城附近的氏族,想讓他們將手中的荒地拿出來,分給散落的軍戶。」
「你不知道,那些老匹夫一個二個,比穆氏難對付多了,一個說那塊兒地已經分給當地的農戶,一個竟是說自家好幾塊兒墳開在田上,用銀兩都不好使,朕現在是皇帝,總不能每一家都拿官位換,這成什麼樣了…」
他絮絮叨叨,對她抱怨一通,心情舒暢不少,驀地又停聲,低下頭道:「朕不說了,你和孩子聽多了不好…」
「朕已經想好了,這田朕必須要,大不了給他們官位,再慢慢架空他們。」
他徐徐而談,將真實的想法俱說與她聽。
岑璠記得,歷朝歷代後宮不得干政,她也沒什麼本事干政…
可他說給她,似乎只是一個孤家寡人向她抱怨。
她嘆了口氣,「陛下想做什麼,便去做吧。」
「當真?」元衡問道。
岑璠從來都覺得他會是個好皇帝,她微微頷首,「當真。」
元衡將她攬入懷中,「皎皎,這宮裡也就只有你能聽朕說這些了…」
岑璠緘口不言,須臾後問道:「殿下可還記得公主曾經說過,我父親在宮中做樂師的時候,和皇后有些關係?」
元衡這才重新想起,她來到此處,是來找他有事。
他收起些笑容,問道:「皎皎想做什麼?」
岑璠也懶得同他拐彎抹角,「不屬於他的東西,我想讓他還回來。」
元衡道:「你父親在當樂師時和皇后確實有所往來,不過倒也沒有錯處,或者說是朕沒查出什麼。」
「可妾就是不想讓他好過,妾身也不想要肚子裡的孩子知道,自己有這樣的父親。」
元衡沉默了片刻,看她的眼中帶有笑意,「皎皎,你看我們,是不是很像書中寫的昏君和妖后?」
「像。」岑璠也向他彎起一個笑,追問道:「陛下答應嗎?」
元衡低頭看了看她的肚子,想也沒想便答應了下來,「當然答應,皎皎想的,朕都答應,這事也不難辦…」
第102章 已經四個月了…
隔日,虞佑柏接到了聖旨,宣他去明日早朝。
其實自家女兒入宮的第二日,皇帝就曾讓人來太常寺帶過旨意,讓他們一眾人等籌備登基大典和皇后的冊封儀式。
那時他想借著機會問問自家女兒的胎穩不穩。
只是周公公沒有回答他,說讓他好好在太常寺籌備大典,不必想別的。
先帝冊封過兩任皇后,不論是楊氏還是胡氏,冊封過後,家族中人都有被重用過。
如今的皇帝對皇后的寵愛,近乎到了痴狂的地步,宮中幾乎無人不知,而他這個做父親的,即使是個六品官,皇帝都不願意提拔…
那一日過後,太常寺暗地裡議論他的不少,都說他這個父親曾經虧待過皇后,如今是遭了報應。
他虞佑柏不是沒有想過去宮裡見女兒和兒子,可皇帝不給他機會啊!
不過他這些年在朝做官,自問也沒什麼錯處,這次大典也準備的滴水不漏。
除了一時昏頭,招惹上了那廢后,甩也甩不開…
無論太子妃還是柳氏,背後的原因肯定沒有那麼簡單。早些時候他便隱約覺得晉王非池中之魚,皇后不一定斗得過。
過年時他將珝兒留在岑璠身邊,本就是為防晉王奪位的一步棋。
有珝兒在
岑璠旁邊,就算他虞佑柏再怎麼樣,也不會丟了性命。
這段日子他便是這樣勸說自己。
況且若是他非要彎下腰去見岑璠,那不是正好讓那些人看笑話?
可如今冊封儀式已結束,皇帝也已經登基一個多月了,這個時候找他做甚?
虞佑柏猜不出,也不想去,可那是聖旨,又不能不去…
翌日,虞佑柏還是穿上了自己的朝服,聽詔去往宮中。
那身朝服,上身是大袖紅衫,下卻還穿著胡人常穿的褶褲,早幾年南邊的文人還揮筆灑墨,嘲諷過這種穿法的不倫不類。
像虞佑柏這種文人,習慣穿大袖長袍,穿起朝服,看起來更是彆扭。
一般來說,五品以下的官員,是沒資格上朝會的。
虞佑柏一路低頭而行,可這張陌生面孔還是免不了招來異樣的目光,縱使站在一眾朝臣的最末尾,還是有人時不時回頭看他。
虞佑柏抬起頭時,恰好和太常卿王柬目光對了個正著。
王柬朝他笑了笑,目中有不加掩飾的嘲弄,像是等著看他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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