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的還是一般說法,要麼是吃壞了,要麼是不服水土。
岑璠便沒有再多問。
那位老郎中開出的藥方倒也管用,過了三日,肚子便不怎麼疼了。
岑璠本想早些起程,墨群卻是勸她再將養幾日再走。
如今除了去平城,她也沒有什麼要緊事,便聽了墨群的,準備喝完那幾副藥再做打算。
翌日,岑璠在驛館閒來無事,對窗而坐,畫起樓下街景。
小廝正好送了清淡的羹湯上來,擺盤時看了一眼,不由讚嘆,「姑娘這畫當真畫的好啊。」
岑璠停下筆,側頭去看他。
紫芯幫忙一起擺盤,聞言道:「這位小兄台可是懂畫?」
小廝擺了擺手,又開始擺盤,「什麼懂不懂的,這畫畫得像那麼回事,可不就是好?」
岑璠問道:「這位小兄弟當真這麼想?」
「可不是嗎,依我看姑娘這畫,比那些動不動幾十兩銀子的畫好看不少。」
岑璠回過頭,看向那幅還沒畫完的畫,眨了眨眼,淺笑道:「那這幅畫送給小兄弟了。」
小廝愣了愣,站起身來,沒有拒絕,訕笑道:「姑娘真打算送我啊?」
岑璠點頭,「這幅畫還未畫完,等畫完後讓人送下去。」
小廝臉上浮現出笑容,直道前些日掌柜的才說,驛館缺一幅像樣的畫,要掛在樓下大堂,還說要去問問掌柜的,能不能免掉他們這三日住驛館的銀錢。
岑璠一時也不知道,小廝說她的畫好看,到底是因為要給掌柜的找畫,還是真心喜歡…
可轉頭再想想,這幅畫終歸是收到認可的。
岑璠笑道:「那便謝過。」
*
直到傍晚,一幅畫才算畫好,畫上的商賈牽著一匹駱駝,正在街上同路人講價。
岑璠很少畫人,覺得不夠生動,又添了幾筆,卻還是不甚滿意。
紫芯端了藥放在桌上,關上窗,「姑娘病才剛好些,別著涼了。」
如今北地也漸暖,白日春風和煦,可夜裡到底是有些涼。
岑璠捲起那幅畫,走到桌前,喝了那碗藥。
那藥和她過去喝過的一些藥味道都不同,倒真像是什麼民間土方子,也算不上多苦。
紫芯看向那幅畫,問道:「這幅畫可要奴婢送下去?」
岑璠搖頭,「紫芯去幫我帶句話給小兄弟吧,就說我會在這裡多待幾日,把那幅畫畫好,住店的銀錢也會照付。」
紫芯跟了她一年,也大概知道她的脾氣,便下去給小夥計帶了話,順便打一壺熱水來,服侍她洗漱。
只是隔日岑璠卻躺在床上困得睜不開眼,一整日都沒什麼精力再去畫。
她想想,覺得許是那藥有什麼副作用,好在腹痛沒有再發作過,便索性停了藥。
又緩了三日,岑璠才又提起筆。
過去畫過的畫,她有蓋印的習慣,這一次落筆後,卻是盯著那幅畫看了好久。
最後她提筆揮下了「雯華」兩個字。
紫芯不太理解,「姑娘,這兩個字和畫有什麼關聯呀?」
岑璠搖頭,看了看畫旁的小字,道:「沒什麼關聯,只是以後畫畫想用這個名號罷了。」
*
在祈州耽擱了太多時日,畫完這幅畫,隔日岑璠便收拾好行囊,繼續趕路。
晨起的驛館,樓下大堂坐了許多人,其中有幾個還是晉王派來護送她的。
樓下的人議論紛紛,談論的竟都是一件事。
晉王帶兵入洛陽後,晉地一直沒有傳出什麼消息,各地都在觀望。
如今塵埃落定,洛陽前段時日那些驚心動魄的大事,總算是傳回了遙遠的北地。
岑璠大概能聽得出,此番進宮,晉王勝了。
那他是要在洛陽當皇帝了?
岑璠不禁想到還在晉王府的珝兒他們,不知道他要當皇帝,他會怎麼安排他們…
她一個前妻的家人,由他一個皇帝安排,怎麼說都有些奇怪…
他既是要當皇帝,那之前說的五年,約莫也做不得真了,一個親王或許五年不成親沒人管,可一個皇帝,怕是做不到。
反正他對她說的話也沒多少算數,就算真的馬上要另娶,她也管不了什麼。
只希望他做帝王后能別對百姓說太多假話,畢竟君王千金一諾…
岑璠又
掃了眼周圍的人。
這北地之人,談到晉王要入主洛陽宮,大多都是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