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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鵲知道這些時日對王妃的態度,答了聲是,便將那捏好的雪娃娃挪到了樹下。

元衡移開目光,轉身回到屋子裡。

醫士已經診好脈,拱手一禮,道:「王妃應是得了風寒,微臣開了些藥方,王妃喝幾日應是無礙。」

元衡點頭頷首。

他看向她,只見她面色愈發紅,待到醫士走後,他轉過身去給她倒了杯熱水,道:「喝了能好些。」

這些日下來,岑璠竟是有些不太適應他的殷勤。

她道了聲多謝,接過他的水。

乳娘端上藥來時,見到兩人難得平和,心底倒是欣慰。

乳娘將藥交到晉王手裡,他接過藥碗,一勺勺地喂,沒有表現出多緊張,倒顯出幾分穩重。

睡覺時,他又像從前那樣,從背後貼了過來。

岑璠生著病,覺得他這麼抱著她太過彆扭,想說別過了他病氣。

他卻似知道她要說什麼,打斷她的話,「本王無礙,睡吧。」

*

翌日,軍鎮傳來急報,是楊知聿傳來的。

近來赤城多有異動,這封信傳來的時間,正是赤城旁的一處糧倉被燒之時。

自從崔氏倒台後,楊樾便以軍鎮不穩,請求調離晉陽,前往武川。

老皇帝除去崔氏這個心頭大患,應當是太忘乎所以,才將其放虎歸山。

元衡記得,上一世的赤城也是這般形勢,崔氏倒台,爾朱氏的勢力離赤城極近,他和與爾朱氏一次次往赤城填補損失的青衛,可那赤城便如同一個深不見底的窟窿,怎麼填都填不滿……

他那時在晉陽抽不開身,對軍鎮真正的情況也不了解,後來等到大皇子登基,軍鎮不受控制,他才想明白,那不過是楊樾消耗他們兩方勢力的手段罷了。

這一次有楊知聿在軍鎮,可他到底該去一趟,從根源上堵住這個大窟窿。

元衡這麼想,便是叫來韓澤收拾行囊,又與趙巍前去點兵,準備翌日清晨出發。

這一夜,元衡並沒有回來。

岑璠尚在病中,乳娘夜裡給她餵過藥,陪了她一會兒。

那燭火越燃越矮,乳娘翹首看向窗外,卻也沒等來動靜。

姑娘剛病,這晉王一聲不響便決定要去軍鎮,連回來都不回來看一眼……

再這樣下去,還不知道府里的人不知道要如何議論呢。

乳娘越想越著急,在房間內打轉,手指來回摩搓,不禁問道:「姑娘昨日同殿下說了什麼?殿下沒生氣吧?」

岑璠仔細回想一番。

他昨日沒同她拉臉,不僅沒有,還態度頗好。

她搖了搖頭,「乳娘別亂猜了,興許只是有事罷了。」

乳娘不苟同,卻也無可奈何,伺候她洗漱後往她手心塗了膏藥,便熄燈離開了。

岑璠本也以為他不會回來,誰知天蒙蒙亮時,卻感覺到被子裡一陣涼風寒氣。

熟悉的氣息靠過來,似是還沾有些梅的香氣。

岑璠睜開眼,將被子攏了攏。

那人似有所察覺,離遠了些,連帶那寒氣也被帶走了。

他輕聲道:「孤要去軍鎮一趟,你在家好好養病,若是想出去,身邊記得帶人。」

岑璠昨夜喝了藥,腦袋有些沉,沒睜開眼,悶聲「嗯」了一聲。

身後便是沒了聲音。

須臾後他才又開口,「今晨孤新摘了幾枝梅,已經換好了。」

是他親手換的。

岑璠卻是沒有再答,那呼吸聲聽起來平穩,卻還有些渾濁,露在外面的臉頰微微泛紅,想來病還未好。

元衡沒再說什麼,出了門,只見韓澤拿了他的佩劍來。

他將劍別在腰間,吩咐了一句,「她身邊的暗衛,撤下來一批吧。」

韓澤有些驚訝,卻只答了聲「是」。

元衡想了想,卻又道:「先別撤,等她身邊的人回來再說。」

*

墨群回來時,晉王已走了五日。

這一日晉陽又下了場大雪,寒意徹底將北地覆蓋,雪鋪了一層,沒有化開跡象。

王府中的奴僕掃雪開路,墨群還身著一件玄色單衣,大步走在路中,單薄的衣擺被寒風吹得鼓動,和王府中其他人格格不入。

他回王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岑璠稟告。

一串串濕腳印了一路,墨群找槿兒通報後,才注意到鞋尖沾的雪水。

他退回步子,在外面跺了兩步,進屋後

行了一禮。

岑璠卻是先注意到他身上的衣裳,什麼也沒問,倒是吩咐他出門後先領了冬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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