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拭去她的淚,抱住她,想在她最脆弱的時候趁虛而入,「皎皎莫哭,孤也一直都在…」
燈火葳蕤,抱團取暖,便也添了一絲暖意。
他抱起她,她難得趴在他的肩頭,少了些許倔強疏離。
情濃之時,鼻尖相觸,她似有分神,搭他背上的手一次次落下。
他不厭其煩,讓她攀附與他,感受一腔熾熱。
最後像是撞得狠了些,她眉皺起,唇微顫,一聲長哼。
長夜難得寧靜,他從背後抱住她,蓋著同一床錦被,相擁而眠。
「皎皎,過一陣孤可能要去趟軍鎮……」
他不放心她,「孤不放心,你待在府中,誰來找都不要見。」
岑璠還未睡,但眼已經合上,輕輕「嗯」了一聲。
*
元衡此去軍鎮,不僅僅是為了握緊手中的兵權。
上一世,崔氏謀反,起因便是軍鎮。
他不知道舅父用了什麼手段,讓柔然出來指認崔氏謀反。
那時適逢崔氏家主崔紀諫言,勸帝王大修史書,帝王心中記恨,北有柔然指認,南有蕭氏暗中屢次勸崔氏南下,皇帝便借謀反處置了崔氏一族。
世家少了一塊兒,又是因為修史之事,與本族權貴的矛盾愈發尖銳,最後一切傾數崩塌。
軍鎮勢力複雜,楊氏強盛,可究其根本背後還有個爾朱氏,和其它世家大族不一樣。
上一世的軍鎮,楊氏本依附爾朱氏而活,最後卻與爾朱氏爭得你死我活。
爾朱氏雖有貴族居於晉陽,可家主常年鎮守軍鎮,這一世若要改變,他有必要動一動這顆棋。
元衡忙於北去軍鎮之事,岑璠這幾日卻是在學怎麼釀酒。
王府里栽了太多梅樹,也有些能結果的。
晉地處北,梅樹結果晚了些,這幾日正是下果子的時候,岑璠便想摘些來。
那日她收了阿湄的糖,便一直再想送她什麼好。
再送糖不合適,可晉陽和洛陽相距甚遠,送其他的又容易壞,思來想去,便只有酒了。
她也喜歡喝酒。
岑璠從小沒有下過灶,母親總是說,她這雙手是握筆的手,不該花心思在其他的上面。
母親死後,她進了岑家,也沒心思去碰火灶,不會熬糖也不怎麼會釀酒。
她挽了袖子,摘了整整一筐青梅,傅媼教了一個下午,忙活半日,總算才將青梅封罐。
元衡回府時,幾個人正將那瓶梅子酒埋在樹下。
元衡看的心暖。
就像是精心養了許久的鳥雀,終於會自己在屋檐上築巢一般。
他問了一聲,「在做什麼?」
岑璠回過頭,雲錦廣袖還扎著,裙擺鋪在土上,其他幾個小婢女站起身行禮。
岑璠抿了抿唇,低頭,「埋酒,自己做的。」
元衡心裡一動,聲音低了些,「王府里有酒窖,可以讓傅媼帶你去。」
岑璠搖頭,「就埋這兒。」
她在鄭家的別院時,那晚阿湄便是在院子裡挖的酒。
這麼埋酒,總比放在酒窖里要有趣。
元衡也沒強求,繼續問,「埋的什麼酒?」
「是梅子酒。」
元衡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他對梅子過敏,吃了會起紅疹,這件事也只有傅媼和韓澤知道。
元衡看了看她周圍的婢女,心存警惕,便沒同她說。
終歸這次是沒什麼口福。
可她似乎是喜歡吃梅子,釀酒之外還有些剩餘,乳娘將梅子洗了擺上盤。
晚膳後,梅子酸甜爽口,岑璠在屋內看著書,多吃了幾口。
元衡與她共處一室,難得最近得閒,拿了本棋譜看。
一盤青梅將空,他放下手裡的棋譜,眼神漸漸變得深邃,「皎皎很愛吃酸的?」
岑璠似也意識到自己吃多了。
她確實對酸的東西有些許偏愛,這梅子就在她手邊,抓得趁手。
她咽了咽泛起的口水,放下最後幾顆梅,「算是吧……」
元衡沉默了許久,目光又回到棋譜上,桌上的另一隻手指輕輕摩挲。
他這幾日繁忙,回來時岑璠大多時候已經睡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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