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他二人過的平和,並未有過些許爭吵,就像是尋常人家的夫妻,似熟悉了彼此的存在。
元衡不願擾她清夢,好幾日未碰她。
可這一日也沒有。
他靜靜躺在床上,手搭上她的小腹,心如隆鼓,呼吸都快了幾分,手輕輕揉了兩下。
想到她今日摘了梅,買了酒,元衡漸漸覺得不妥。
還是太累了,有些危險。
他想著怎麼開口,卻在下一瞬被敲醒了。
岑璠道:「殿下,我今日身子不爽利。」
元衡手頓住一瞬,剛浮出水面的心被生生砸到了湖底。
他知道她說的不爽利是什麼。
上一世,他到她屋裡,她起初也會小聲告訴他。
可他那時不講理,也不容她推拒,也總能說出些別的過分的法子讓她做。
她眼中起初有過猶豫,可他步步緊逼,命令無情,後來她似也習慣了,再也沒婉拒過他,不爽利的時候便自覺閉上眼跪著用其他法子伺候。
這一世她拒絕的不客氣,他便也是記住了那日子,也不敢同她說他那些無恥下流的要求。
手上的齒痕還未消去,他沒忘,也不敢忘。
今晚是他恍惚了。
元衡未收回手,緩過神來,態度仍是好,輕揉
著她的小腹,「孤給你揉揉……」
他揉了許久,岑璠只覺得他揉的無用,擾她清夢,後來便是翻了身,方才得了清淨。
*
元衡走的那日,安排好了一切。
府外多了好幾個侍衛把手,不知是在防著誰,岑璠卻能隱隱猜到。
她從前在彭城和洛陽聽到的,都是晉王和楊太尉關係情同父子,可這幾個月暗中觀察,絕並非如此。
一輛馬車停在府外時,府外的侍衛橫起長槍,將大門堵住。
崔遲景下車時,愣了許久。
馬車的簾幔被一隻纖纖玉手掀開,似顧及男女之別,崔遲景並未扶,只退開一步,隨時準備去接。
鄭伊湄看見府前的陣仗,也不由愣了愣。
晉王這是要防著誰?
第39章 吻痕
鄭伊湄沒來過晉陽,王府的人也不認識滎陽鄭家的人物。
他們只知道晉王下了死令,不允許任何人進府,特別是找王妃。
是以鄭伊湄叫人通報時,無人進門通傳,兩隻長戟將門橫擋,不像是王府,倒像是大理寺獄一樣。
鄭伊湄知道這絕非岑璠的命令。
門口的人倒也是聽說過滎陽鄭氏,見此女雖身著一身書生的衣裳,卻氣度不凡,貴氣十足,倒也無人上前驅逐。
那侍衛長說話倒也還算客氣,拱手一禮,「姑娘見諒,王妃不便見客,請回吧。」
鄭伊湄此次來晉陽是來看崔遲景,也是想給岑璠一個驚喜。
前段日子送來的信上,她分明說自己在晉陽很好,見到了許多不曾得見的大觀,現如今怎會不便見客?
鄭伊湄隱隱覺得蹊蹺。
好在韓澤及時從城外回來,將人迎了進去,道了聲莫怪。
這是剛才殿下離城時的吩咐,想來也是怕王妃在府中太無聊孤單,讓這位姑娘來陪著解解悶。
岑璠在這王府也確實無事可做,不過這倒是和他在不在沒有太大關係。
思來想去,來這裡最充實的,竟是和爾朱陽雪出去跑馬的那個早上。
剛來晉陽時,他怒時曾說要讓她操持府中大小事務,做好王妃的本分,可這些麻煩事到底也沒落到她頭上。
她王府里做的最多的事,除了和他在床榻上廝混,似乎便是餵魚。
前幾日倒是想調些香,他卻是叫來人,將那些香料揀出來好幾味。
他對子嗣之事向來謹慎過頭,不僅會注意她的飲食,連沐浴時用的香料都會在意。
不過他應該是忘了每日懸在帳上的那隻香囊。
昨日叫水已是深夜,晉王一清早便去了軍鎮,她醒的晚,百無聊賴便又拿了魚食去外面。
聽到鄭伊湄來府上時,手在空中停住,星點魚食從指尖漏出,在水中漂浮蕩漾。
她應該是剛來晉陽,身上還穿著一身適合遠行的男裝。
她小時候見到她,她便是這樣的打扮。
湖心的一方小亭總算有了客人,也多了些人氣。
岑璠讓紫芯上了些瓜果,似覺得不夠,又讓槿兒去窖中取了一壺酒。
她埋下的青梅酒時間太短,這壇酒是從王府的酒窖中拿出來的。
她未拿他的酒,那壇酒是她從彭城帶來,算是她的嫁妝。
下人們簡單擺好席便退下,只留三人在湖心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