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擦了擦她的小臉兒,動作自然熟練得仿佛做過千百遍。
明明潔淨無瑕,纖塵未染。
姜霧眠也疑惑抬起袖子,習慣性的朝著臉頰蹭去。
不知何時沾上的灰塵竟被眾人瞧見,向來矩步方行的她耳尖微熱,側過臉去,避開了那些探究的目光。
落在大家眼裡,就成了害羞的躲開。
「臉上有灰。」周緒延的手還揚著,他無視自己的窘態,低聲的跟她解釋。
「嗯,謝謝。」姜霧眠輕咬了下唇,不由得腹誹,就是知道有灰才躲開的呀,醜樣子都被看到了,能不能不要再提醒她一次了。
看著兩人親密的互動,方才還嬉皮笑臉的男人們像被按頭看了一場行刑現場,集體噤聲。
油頭小哥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他身邊的同伴們更是集體石化,活像一群被雷劈中的鵪鶉。
油頭小哥人傻了,他知道律所里的新聞,眼前這位冷麵閻王閃婚了,還把新婚妻子的工作室安排在自己律所隔壁。
但、但、但沒人告訴他,眼前的這個漂亮小姑娘就是啊!
而且,這還是那個毒舌煞神周律師嗎?
周律師居然會給人擦臉?
那個在法庭上能把對手律師懟到啞口無言的周閻王,現在正捏著張紙巾,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什麼珍稀易碎物證?
最驚悚的是,他居然還解釋了一句「臉上有灰」?????
要知道平時在律所,這位爺連「借過」都懶得說,直接一個眼神就讓人自動讓路好嗎!
油頭小哥的腦瓜子嗡嗡作響,突然想起上個月自己不小心把咖啡灑在周律師案卷上時,對方那個冷得能凍死人的眼神。
他當時都差點以為自己要被活埋了,而現在……
正在這時,周緒延抬眼看向那幾人,語氣平靜卻更讓人膽寒:「這是我夫人。」
簡單的五個字,跟五道天雷似的劈在幾人頭上。
空氣凝固了整整三秒。
「臥槽!」站在最後面趕來看熱鬧的小趙沒忍住爆了句粗口,立刻被同伴狠狠踩了一腳。
另幾個人瘋狂交換眼神,用眉毛打架。
完了完了完了!
我們剛才是不是調戲了周律師老婆?!
不是我我沒有別看我!
你死了你死了你死了!
油頭小哥則是腿肚子直抽筋。
他,剛剛,當著周律的面,調戲了他老婆。
他戰戰兢兢地偷瞄周緒延,發現對方雖然表情平靜,但鏡片後的目光跟淬了冰似的,正冷冷掃過他們幾個,尤其是最後視線落在了他身上。
怎麼辦,突然特別想給自己老媽打個電話。
先問好,把人架上去再說!
「嫂子好,嫂子好,嫂子好!」油頭小哥一個九十度鞠躬,差點把腰閃了。
再認錯,把態度擺正了,「我們是新來的實習生!剛認錯人了!實在是對不起,嫂子請你原諒我們吧!」
「對對對!」旁邊幾人點頭如搗蒜,立馬附和,「我們還以為這是來嫂子工作室應聘的人,就是想著能不能幫上點忙,真的很抱歉。」
「那個……我們團隊有個緊急會議!我們先走了!」最後,溜之大吉走為上計!
幾個人你推我搡地往後退,最倒霉的那個被擠得撞在門框上,愣是沒敢吱聲,捂著腰一瘸一拐地溜了。
走廊上頓時響起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間或夾雜著壓低的哀嚎。
「你他媽怎麼不早說!」
「我哪知道周律師老婆這麼年輕!」
「就是,看起來也太小了吧,成年了嗎?!」
「我靠你別變態,好歹你也是個律師,都結婚了能不成年嗎?」
……
姜霧眠看著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眨了眨眼。
轉頭看向身邊一臉淡定的周緒延,他在律所的威信好像比她想像的還要可怕?
「他們好像很怕你。」姜霧眠隨口說著。
周緒延推了推眼鏡,淡淡道:「他們胡鬧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