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最是無用,他點了下戚言的劍,在桌上寫道,「藥研究得如何?」
戚言簡要稟告完之後,深深看向南榮宸,他一路從疏勒一直暗中跟著南榮宸,跟著司命,伺機易容,混進欽天殿,終於有機會問南榮宸究竟意欲何為。
結果這昏…這人居然反倒給他派了許多差事。
若非他曾是一城少主,廣交門人,也有些親信可用,絕不可能在兩日之間做完這些。
南榮宸簡直真把他當太監用!
想到這處,他恍然大悟,也氣得不輕,蘸了水寫得飛快,「你早知道我暗中跟著你?真他娘的卑鄙!」
南榮宸也沒料到戚言這般好用,「承讓。」
戚言臨走之時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不知南榮宸驕傲個什麼勁?數日之間將自己折騰成這番模樣。
他忍辱負重親自來救南榮宸,竟也慘遭拒絕,真他娘的難伺候。
*翌日不過晌午,巫神殿便人聲不斷,靛藍長幡高揚,上京巫神祭都未必有這等熱鬧。
百姓先是忍著痛楚祈求巫神,可回應他們但只有靛藍長幡。
不知誰喊了一聲,「求巫神有何用?!別說巫神,王上都不管我等死活,襄王用那什麼新政迫害我們,又棄滿城百姓於不顧!」
「還有力氣的跟我砸了巫神殿,再去上京討個說法!」
百姓隨之沸騰,怒罵巫神無能,枉受香火。
只有寥寥幾名將士攔著,其餘的實在抽不開身——只因肅王與陸攬洲僵持在城外。
巫神殿即將被百姓「攻破」之時,南榮承煜縱馬停在巫神殿外,隨行的侍從高喝一聲,「襄王在此,不得放肆!」
百姓一聽「襄王」二字,恨不得生啖其肉,但眼下襄王同樣也是他們的救命稻草。
南榮承煜翻身下馬,邊走向祭神台邊言辭懇切,「新政之利處,不出三月便會顯現還請諸位寬限承煜幾日。」
一名青衣男子高聲罵道,「寬限?他娘的,我們還能活到那時候嗎?別跟他廢話,就算死也要拉南榮承煜陪葬!」
南榮承煜示意吳x去「請」司命,他也是昨日才知司命竟背著他劫持南榮宸,但眼下不是跟司命算帳的時候,「承煜定會雨百陵三城百姓同生共死,司命已經親自試好靈藥。」
「承煜會替諸位試藥。」
司命聞言奉藥上前,遞給南榮承煜。
這幾番動作穩住大半百姓,能活沒人願意死!
南榮承煜藏起眼中的不耐,「此藥至少無毒,此次是承煜來遲,還請諸位再給承煜一次機會。」
他端起一碗藥走下祭神台,彎腰敬上。
人群再次騷動起來,最終一名葛衣男子上前將藥一飲而盡,「試了還有活的希望,不試只能等死!」
他話音剛落,不遠處的巫神像轟然倒塌,還沒等私密上前查看,廢墟中便揚起一面火旗,「巫神滅,佛彌生,普渡眾生。」
剛服了藥的青衣男子又上前來,「司命,這是什麼意思?我剛喝了巫神賜的靈藥!」
司命低吟幾息,「當年先帝錯信巫神,屠盡佛彌教,我苦苦蟄伏數載,只為完成師父所託,於今日救下諸位,以解百陵三城之困。」
「居然真沒那麼疼了,看,我這兒的腫塊也消了」,那青衣男子鬆開捂著胸口的手,激動之後又惡狠狠道,「諸位不覺得這場災疫來得太巧,也去得太巧嗎?
怎麼偏偏襄王剛推行新政不久,我們便染了病,王上一收復疏勒,神使就把咱們治好了,哪有這麼巧的事兒?!
依我看就是王上命神使用我等的命揚名來了,可惜神使沒用!」
眾人越聽越覺得有道理,「王上好狠的心虧我還信了他會來就我們!」
「這種人怎配做王上?!」
南榮承煜撇了司命一眼,事出突然,但他也能看出,司命是想重振佛彌教。
他不信神佛,但南榮宸還在司命手中,他此時只能配合司命演完這場戲,「諸位稍安勿躁,先用了靈藥,將病治了,承煜和王兄自會給諸位一個交代。」
司命面露難色,「襄王恕罪,此藥有一重藥引,臣不敢妄自多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