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本就親密無間。
如蕭元傾所說,南榮宸就著這般昏君尊榮剛下了旋梯,就引得滿堂文人紛紛側目。
不用想也知道,那群人是覺得自己瞎了眼,竟被幾頁策論詩賦蒙蔽心智,錯信驕奢淫逸的昏君。
待走到天子輦下,南榮宸終於熬到頭合上眼去,好事多磨,這趟其實也沒白來。
戚言就不近不遠地跟在其後,第一個察覺到不對,箭步上前,「來人,即刻帶王上回宮。」
他說完又怕南榮顯搗亂,咬牙安撫一句,「宮中太醫醫術非民間大夫能比,還請肅王不要阻攔。」
南榮宸就算死也要死在他手上,如此他才算報了仇。
夢境一一應驗,南榮顯循著本能把天子抱上御輦,跟戚言都有商有量,「此處離肅王府最近,欽天殿也不遠。」
「傳謝塵即刻去肅王府。」
夏昭沒看太懂,但大為震驚——原來他家王爺竟然還能在這種時候這么正常。
一眾文人跟在蕭元傾身後走出,拱手恭送天子,當場天子為國操勞至此,還拖著病體來四方館,他們必當傾力追隨。
「恭送王上。」
肅王難得冷靜一回,襄王府上,南榮承煜卻難得失態,險些端不穩手中的茶碗。
數個時辰之前南榮顯帶人闖到他府上,犯病都趕不上熱乎的,攥住他的衣領虛張聲勢,「南榮承煜,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慫恿阿宸服毒,本王看你倒很適合萬毒噬心、橫死當場。」
紫宸殿早就被各路眼線監視成處處漏風的篩子,他不信南榮宸不知道,畢竟南榮宸如今連太后都未必全信。
可南榮宸就這麼放任著,肯定別有目的。
今日肅王來這一趟應該就是南榮宸放縱那些密探的成效之一。
關於那毒藥,沒有證據的事,他也沒必要在南榮顯面前裝孫子,「肅王何出此言?」
接著又把裴濯那日的話送給南榮顯這個逼人,「就算當真如此,王上都沒動本王,哪輪得到肅王插手?」
結果不出所料,南榮顯臉色一黑,但他沒工夫聽南榮顯多廢話,「肅王有功夫來找本王,倒不如去一趟四方館,今日天子與文侯親至,聲勢浩大,可見王上對文侯的寵信。」
蕭元傾是他的羽翼,明面上他不能親自動手,讓南榮顯去找蕭元傾麻煩,定會討到他那好王兄的晦氣,可謂一石二鳥。
反正只要不瞎都能看出來,南榮顯這人是個究極弟控,病症表現為看不得南榮宸跟別人走得近。
加上蕭元傾現在在南榮顯手下當雙面間諜,就讓他們內部消化,免得又接連去他那好王兄面前礙眼。
他竟然沒查到,這幾日蕭元傾究竟跟南榮宸在紫宸殿做著什麼…苟且勾當。
說不準南榮顯這一攪和,他那好王兄會對蕭元傾起疑心...就不會再繼續後面斷袖的劇情。
他是個直男,單純受不了Gay。
一切都在他計劃之內,除了面前這眼線的通傳,「王上舊傷復發,當場...吐血暈厥,被肅王親自背出四方館。
「天子輦眼下也正去往肅王府。」
距離中毒之日已經過了五日,南榮宸一直按時吃藥休息,怎麼會舊傷復發吐血昏迷?
南榮宸這種骨子裡生人勿進、高貴冷艷的天子,又怎麼會允許肅王那個癲公背他?
還他媽的又去了肅王府?!!
按照劇情,南榮宸本該和癲公決裂多年,怎麼會走得這麼近?
他放下手中茶盞,壓下滿頭問號,套回冷靜自持的殼子,「肅王可曾請太醫,可曾去欽天殿請謝塵?」
眼線沒想到他家王爺面色凝重地思考良久,最後就問這等事,但還是拱手回答,「回稟王爺,太醫已經出宮往肅王府去,神使也已經去了。」
南榮承煜將茶碗在掌心轉了一周,「回稟太后,儘快著人接王上回宮。」
「萬金之軀,豈能在肅王府久留。」
*朝霞如金,燒得肅王府越發金碧輝煌。
太醫久違地拾回自己的自信,這次王上總算只是氣急攻心,「殿下,王上此前傷勢未愈,昨日一時氣急攻心,才會有此症候,好生將養必會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