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灼尚且沉浸在開心中,翹著漂亮的嘴角搖了搖頭:「沒了,我先回……」
「凌灼,」莫塔忽然嘆了口氣,沒等他把話說完,便探過身來捧住他的臉。
他認認真真的叫名字,凌灼臉頰被他捧著,嘴唇被迫嘟起來,這個姿勢不好說話,他「嗯」了聲,算是應下,用眼睛詢問什麼事。
但捧住他臉的人只是深深的看著他,冰灰色的眸子裡是他不太看得懂的情緒。
半響他側過頭,在凌灼唇上親了親:「我要去趟祭司爺爺那兒,有什麼事隨時打我電話。」
「好,」凌灼點點頭,臉被鬆開,莫塔替他整理了下衣領:「最近會降溫,穿暖和點。」
狐狸又是乖乖的應下。
車子駛出去沒多久,一路上情緒來回波盪的alpha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鹿川,你還記不得記得五年前我讓你幫忙找的狐狸?」
「……」鹿川大概是才起來沒多久,懵了一下才想起來:「你找到了?」
當年莫塔受傷住院,醒來後第一時間托人發消息給他,讓他上門餵寵物,鹿川那時候天天去,愣是沒瞧見過寵物長啥樣。
他一度懷疑莫塔是在溜自己,但後來見過一回,一條火紅色的尾巴從窗簾後一閃而過。
再後來就是莫塔說狐狸丟了,讓他幫忙留意找。
他一直懷疑是自己沒鎖好門才導致那狐狸跑了,這些年還挺自責,那麼漂亮的皮毛,在外面這種吃人的地方,怕是早就被扒皮吃肉了。
莫塔大概也是想到這種可能性,後面都沒在提過,他今天突然問起,鹿川只能想到這一點。
「不知道,但應該是。」
他的回答又讓鹿川有點疑惑,只是沒疑惑太久,莫塔再度問道:「你說動物有沒有可能變成人。」
這是個聽起來就像腦子壞掉的人才能問出來的問題,莫塔以為鹿川會說「你要不先去看看腦子」之類的,但意外的,他沉默了沒說話。
「或者,你聽說過第二類畸變體嗎?」
自從那天在白玉京,從凌灼口中聽到這個詞後,莫塔就一直很在意,他之前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復仇上,這時候才忽然發現,作為居於深山的飛鳥族,他似乎對這個世界了解的不夠充分。
可回去後他調查過,卻沒有任何和第二類畸變體相關的線索。
他依然從蛛絲馬跡中,只捕捉到了凌灼的這條線,並懷疑,會長應該是知道的,因為當初,會長答應凌灼入隊的條件是——
不管發生什麼事,莫塔都需要確保凌灼是可控的,並將他留在基地。
那時有實訓的殺戮事件在先,他先入為主的以為會長是擔心凌灼太兇悍,沒有深想這個要求。
現在想來,似乎更像是種忌憚,擔心他離開基地,會被別的組織拉攏一類的。
通話一陣沉默,過了會兒聽筒里電流的雜音響起,鹿川的聲音傳來:「我們泥落地管這種叫山魅。」
「什麼意思?」
「玄學點講就是自然孕育的靈物,科學點講就是極少數動物受到不知名物感染分化,獲得了人類特徵和強大的力量……」解釋到一半鹿川話鋒一轉:「但我也是聽族裡老人家說的,誰知道有沒有呢,沒準就跟神話小說一樣是騙人的。」
「嗯,我知道了,」莫塔準備掛電話,那頭又叫住他:「等等,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他聲音徒然高了八度,莫塔手機本就放在副駕座位上,沒被吵到,只裝聽不懂:「你想什麼了?」
「不是,你怎麼還能這麼淡定啊我艹!是真的嗎?!!」
「讓你配的藥弄好了沒,我過來拿,」莫塔繼續岔開話題。
天氣漸漸冷起來,祭司爺爺當初在大火中熏壞了肺,一到冬天就咳得厲害,今天還發燒了,他得趕去看看。
鹿川知道他這性子,不想說的他撒潑打滾也問不出來,「真服了你了!早就準備好的,老地方,快點來。」
通話掛斷,車子駛向茫茫夜色。
……
凌灼回家後,一直待到夜深,才去到臥室換了身全黑的連體工裝衣,又順便扣上一頂黑色的鴨舌帽,用來擋住那過於顯眼的發色,準備出門。
開門前他停下來,低著頭想了想,手慢慢的繞到脖頸後,將莫塔給的項圈摘了下來。
黑色的絲綢還帶著他的體溫,他拿在手裡看,指腹有些不舍的摸了摸金屬牌上刻著的名字,隨後將它放在了枕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