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塔的手還掐在他自己的下頜處,看起來像是想阻止他自己,饒是凌灼再遲鈍,也發覺他這樣不太正常。
而且他自己的手顯然不太控制得住他的身體,凌灼緊張的屏住呼吸。
莫塔好幾次給過他陌生的感覺,但這一次是最陌生的,這個一言不發渾身散發著兵刃氣息的莫塔,很可怕。
腦子裡下意識冒出這樣的念頭,但很可怕的莫塔湊近,輕輕的在他唇上親了下,然後就像心滿意足了一樣,他滿身寒氣忽然散去,重瞳眨眼消失。
莫塔像回過神來般,眨了眨眼,看著凌灼完全呆住的表情,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
「……」是的老婆,你沒看錯,我有病。
他心裡這麼坦誠,但實在不想在自己剛求完婚就說什麼煞風景的話題,於是輕咳了聲:「咳,之前的話都是認真的,你……再想想?」
凌灼:「……」都是真的,是指叫自己老婆也是認真的嗎?
嘿,嘿嘿~
他沒出息的笑了。
一路上很安靜,車子同往常一樣停在家門前,凌灼下車前,莫塔忽然又叫住他:「還有件事,要不要考慮和我一起住?」
現在每天只有上班時間能遇到,完全不夠。
自從那天晚上品嘗到凌灼的信息素後,他就像個有信息素依賴症的瘋狗alpha,無時無刻不想把臉埋進凌灼的頸側,壓著他釋放那種泛著水汽的甜香給自己。
明明那天接連注射了三支抑制劑,也一直很好的克制著自己,可氣味帶來的影響比他想的還要深,再這麼下去,他遲早易感期爆發。
本來想過態度強硬點將人直接打劫回家的,他夜裡躺在殘留凌灼信息素的房間睡覺時,這種渴望尤其的深。
不過這狐狸最近情緒都不好,想想還是問問他的意見更妥當。
當然,就算沒有信息素的影響,他也想離自己喜歡的人更近一點。
凌灼沒什麼神情的臉上因為這句話有了生氣,他幾乎是立馬就想答應下來,卻忍住了,抬頭往樓上看了眼:「我問問弟弟妹妹。」
「當然,我是說你們全部,」莫塔手搭在方向盤上,看著他下車,補充道:「還有之前說的,你都可以慢慢想,我等你。」
凌灼關了車門,心情挺好的準備上樓,聽到他說等自己,心口忽然酸綿綿的。
之前被撿回家後,莫塔出任務離開沒回來,他其實在那個小屋子裡等了兩個月的,只是都沒等到。
他準備上樓的身影猶豫片刻,繞過車頭來到駕駛席這邊,莫塔搖下車窗看他。
凌灼雙手趴在車窗上無意識的捏了捏,淺藍色的眸子看他一眼,又飛快挪開,在車裡漫無目的的轉了一圈,最終又回到莫塔臉上。
「聽說你是五年前進入處刑部的,」他斟酌著措辭,儘量平靜的問道:「那之後,有發生了什麼事嗎?」
莫塔側過頭,仔細想了想,那時候他一心想追殺秦默,沒怎麼注意過協會的事,只是那時候大家神情好像很緊繃,聽說是丟了什麼東西,處刑部的人大半都調出去了,而且都再也沒回來過,後面部門來的都是新人,就他自己追著秦默的蹤跡一路殺到了海上。
協會的事不清楚,他只能挑他知道的說:「我那時在追殺秦默,兩方都受了重傷,他被關進監獄,我被會長送進他朋友那兒的私人醫院。」
因為飛鳥族的身份特殊,他和會長有約定在先,會長替他隱瞞了身份,就醫也只能去不會上報給聯邦政府的地方,為此,他腺體上的紅色飛鳥紋還注射過藥物隱藏,只會在情緒十分激烈的時候變紅。
凌灼搭在漆黑車窗上的指尖仿佛蒼白了不少,用力的抓緊窗框,他聽到自己嗓音乾澀的問:「多久?」
在醫院待多久?
「兩個月。」
得到了確切的答案,他一直壓著的呼吸忽然鬆快了,再度笑起來,看著比剛才還要開心。
「所以是因為這個……」他彎著眸子低聲呢喃了句,又心疼的伸手摸了摸莫塔握在方向盤上的手背。
是因為受了傷住院才沒有回來。
不是因為當初自己給靈血線時咬傷了他他才不回來。
太好了,我不是被遺棄的。
困擾了凌灼好幾年的問題,今天終於在最重要的人嘴中聽到真相,他發自內心的高興起來。
莫塔一直注視著他,眸光閃動,忽然輕聲問道:「還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什麼都可以。」
說完又強調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