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歌快步走向房門,可當他的手搭在門把手上準備轉動的那一刻,摯友氣息突然消失了,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他趕緊打開門,過道里一片寂靜,連風聲都聽不見。
靠在門邊,閉上眼睛仔細感受,他確實找不到任何摯友存在過的痕跡。
如果摯友真的來過,味道不會這麼幹脆利落的出現或消失。因為摯友很像春天發騷的狐狸,總是隨時彰顯他來到、他看到、他全要的霸道。
(檀歌趁著摯友不在,肆無忌憚說他的壞話。
所以,這是怎麼一回事?
或許只有全身都是謎的青年能給他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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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陽瓦面紅耳赤的收回手,將娃娃扔進儲物櫃中。
指尖仿佛還殘留那溫熱而堅硬的觸感。
啊?
這對嗎朋友。
他只是想看看娃娃有趣的反應,但這反應也太真實了。
你臉紅就算了,你怎麼連那也……
現在,陽瓦的臉變成紅桃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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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陽瓦前,檀歌先回到屋內,將電視機上的監控視頻迴轉到剛才的幾分鐘內。屏幕上的畫面依舊是一片灰白的雪花,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干擾和屏蔽。
無論他如何修復和調整,那段關鍵的影像始終無法恢復。
他卻笑了起來。
如此這般,他終於確定剛才出現的氣息來自摯友無疑。
因為只有摯友的實力才能干擾他的監控。
果不其然,在摯友氣息消失的那一個時間,監控里畫面也恢復了正常。
青年正紅著臉坐在桌旁,神情有些侷促,監控十分高清,連他柔軟的髮絲都清晰可見。
這樣的人,算不上萬眾矚目,不知道怎麼和摯友扯上了關係。
他捏了捏耳垂,下意識想撥個電話,卻想起發現這不是自己的身體。
真是的。
這具陌生的軀殼讓他感到一陣煩躁,仿佛被困在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牢籠中。
他得想個辦法從青年身上入手。
檀歌的目光再次落在屏幕中的青年身上。青年似乎對食物,於是他點了幾份外賣,準備來個刻意接近。
檀歌對著鏡子,覺得這幅身體應該不算太差。
他試著調整表情,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鏡中的人也隨之展露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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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比檀歌速度更快的,是陽瓦的入睡速度。
他像一隻找到貓窩的慵懶貓咪,不想打獵不想賣萌,只蜷縮在抱枕配偶的懷裡,呼吸平穩而綿長。
窗外夜色漸褪,晨光初曉,再到日上三竿,陽瓦渾然不覺,一覺睡到了次日下午三點。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陽光撒在窗簾上,一拉開,刺眼的陽光瞬間湧入房間,仿佛還是明媚早晨。
可回頭一看時間【15:00】。
他不禁感慨自己這睡眠質量是真好。
不僅達成了在【24:00】和配偶相擁而睡的目標,還超額完成。
陽瓦低頭看了看床上的沉睡配偶,屍體依舊保持著昨日的模樣,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脖子上的傷口被他用細密的針腳縫合,幾乎看不出痕跡,再加上一條柔軟的絲巾遮掩,看起來不僅與活人無異,甚至帶著一種詭異安詳。
只是陽瓦這旺盛的好奇心啊,昨天戳娃娃的教訓還沒吸取夠,今天又把配偶上下其手的一番。
冰涼而光滑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又摸、多摸、再摸了好幾下。
反正對他來說,不過是放大版的娃娃而已。
而且這個「娃娃」還被繩索捆得嚴嚴實實,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掀開配偶的眼皮,驚訝的發現這是緋紅色的眼珠,看上去像失去了靈魂的璀璨寶石。在陽光下泛著微弱的光澤。
那顏色既妖異又美麗,能在一瞬將人的目光牢牢吸引住,卻又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空洞。
瞳孔微微擴散,已凝固在了那個被『他』親手殺死的永恆瞬間。
則光,鯊手新婚丈夫的名字。
也是抱枕配偶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