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裴牧仍舊不回頭看他,「為什麼葉從南一說話你就推開我。」
他聲音發悶:「你說我冷漠,不就是想看我這個反應嗎?怎麼又要推開我?」
「怎麼又吃起來醋了。」江清淮都覺得不可思議,裴牧什麼時候變這樣敏感,「我只是覺得耽誤活動進度不合適……」
他話音剛落,葉從南便開始了今日正式的講演。
江清淮立刻閉嘴,跟著裴牧一樣正襟危坐,如幼兒園小孩聽課一般規規矩矩。
但沒一會,他便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去夠裴牧的袖子,勾起來後,又輕輕地晃。
注意到他的小動作,裴牧輕輕嘆了口氣,上前握住他的手,將袖子從中解救出來。
江清淮卻不死心,改勾裴牧的手心,輕輕地撓痒痒。
裴牧卻不怕癢,只是眉頭愈蹙愈緊。
江清淮只好湊上去,輕輕叫他:「裴牧哥哥,我錯了嘛。」
還是RMB這招撒嬌百戰百勝。
一聽見江清淮叫哥哥,裴牧的臉色便緩和大半,而後他握緊江清淮的手,輕聲道:「別鬧了。」
江清淮立刻乖乖坐好,不再鬧人。
等葉從南宣講完,江清淮拉著裴牧去後台,簡單說幾句客套話,便說自己有事要先走。
葉從南方才在台上,早將這兩人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此刻滿心只有無奈。
此人乃是前朝之子,實非陛下之良配啊。
但陛下若是真心喜歡……
他看向裴牧:「城南茶館前些日子派人來找我打聽你的事,那場賭注你贏了,記得抽個時間去茶館把錢拿回來。」
「什麼賭注?」沒想到這兩人私底下還有交易,江清淮不可置信。
但裴牧只是搖頭,葉從南更是緘口,兩人似乎一下子又成了什麼好哥們一般,心照不宣地搪塞江清淮:「只是瑣事。」
直到來到事先說好的那家茶館,江清淮還是有些鬱悶:「裴牧,你也要瞞著我嗎?」
「葉從南三元及第那天,城南的茶館組了個賭局,壓他看上了那家千金。我贏了,但茶館的人不認得我,上他家打聽了一遭怕是。」
「茶館的人不認識你嗎?」江清淮覺得稀奇,「我還以為你經常去那家。」
裴牧聞言,睫毛微微抖了抖。
他轉移話題道:「贏的錢,能頂清荷皂記一季度的收益。」
江清淮瞬間瞪大眼睛,注意力果真被錢吸引了過去:「那你壓了多少啊,我天,那可有……」
他開始掰著指頭算錢,越算,面上的表情越驚喜。
「都給你。」裴牧又道,「我的東西都給你。」
「那我們吃過飯就去,就去城南茶館領錢可好?」江清淮雙眼放光。
裴牧忍俊不禁,點頭應好。
等兩人吃過面,江清淮連集市都不想逛了,直接拉著裴牧往城南那邊去。
既然來的時候是步行,去城南茶館也沒叫馬車。
兩人就手牽手走在路上,卻突然遇見了一輛囚車。
一個穿著破爛、披頭散髮的男人被壓在囚車,過往不知情的路人百姓朝他扔爛菜葉子,弄得街道烏煙瘴氣。
江清淮忍不住皺起眉,下意識看向裴牧,卻見裴牧正抬頭望天,笑容有些怪異。
「裴牧?」江清淮有些不解,「你怎麼了?你認識囚車裡的人嗎?」
認識……
裴牧又瞥了一眼那人,自嘲地笑了笑。
他當然認識。
即便多年未見,但那手腕上的傷疤,還是一如既往地好認。
竟是他的大哥啊……
但裴牧並沒有告訴江清淮,只是捂住胸口,做出一副不大舒服的樣子:「清淮,我忽而覺得胸口疼得厲害,我們今日先回家可好?」
「胸口疼?」江清淮立刻緊張起來,「是不是以前的舊傷又犯了?我去叫馬車,我們這就回去。」
等江清淮扶著裴牧到了車行,裴牧卻拉住他的手,說:「清淮,你幫我回趟宮好不好。看看小五,我總是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