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時如被抓住把柄一般,朝後縮了縮,笑容有些不自然:「大伴,已經好了嗎?」
蘇有道納罕地回頭看了一眼:「在看什麼?」
「小福子來了。」江清淮指著遠方正緩緩駛來的馬車,「我們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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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了宮,安排好兩小隻睡覺,江清淮也平復好方才沒和裴牧聊天的遺憾心情。
他換上系統準備的夜行衣,找來齊時村 ,整裝待發:「我準備好了。」
齊時村卻眼皮直跳:「陛下,您真打算親……親自去?」
「不然我換衣服幹什麼?」江清淮扔給齊時村一把長劍,是他剛才從御前侍衛哪兒薅來的,「拿好,一會機靈點,知道不?」
齊時村欲哭無淚地拿起那劍,卻只能跟著江清淮的安排走。
小福子一早安排了馬車,直把他們送到宮門外,後面的路則按照RMB給的走。都是給江清淮量身打造,不用輕功也能安全抵達的小路,江清淮走得毫無壓力。
倒是齊時村,時刻跟在江清淮身後,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把他嚇暈過去一樣。
膽子實在太小,江清淮都忍不住逗他:「這個時辰已經宵禁,街上也就那些吏部的衙役還在走動,他們是文臣,能拿你怎麼樣?」
齊時村不好意思笑了笑:「陛下膽大心細,是我沒想到。」
江清淮無所謂擺擺手,指著眼前的高牆:「你先上去,再拉我一把。」
能飛檐走壁,翻個牆對齊時村來說當然不算什麼,只見他輕輕一躍,便抓穩了牆頭,再一撐臂,身子便好像飛起來一般。
等江清淮再眨眼,他已經穩穩立在牆頭上,朝江清淮伸出手來。
江清淮可沒他那麼靈活,牆頭爬得實在艱難,哪怕有齊時村幫忙,也好不容易才扒拉到牆邊,可半邊身子還在外面掛著呢。
江清淮卻得先喘口氣,期間聽見RMB幸災樂禍:「宿主第二件不擅長的事出現了——翻!牆!」
江清淮很不服:「我怎麼沒感覺到這夜行衣的增益?不會是個假貨吧。」
「你現在用的是小皇帝的身體,哪怕你以前是個跆拳道高手,現如今也得重新練起啊。」
「何況你至今為止最大的活動量也就是在侍郎府上拉著裴牧跑的那一段路,身體不行不是很正常?」
「說誰不行呢?」江清淮立刻急了,忍不住要證明給RMB看,只是腿正晃晃蕩盪往上爬呢,卻覺一股力道拉住自己腳踝。
「什麼人!」江清淮驚地身子一僵,下意識朝後回頭,不巧手邊一滑,自己竟是先水靈靈朝後摔了去。
那一瞬間其實很快,但江清淮還是看見齊時村驚異的目光,並立刻想到身後或許是任宏府上的侍衛。
怕耽誤大事,江清淮嚇得都不敢出聲,咬緊牙關來迎接即將到來的……狗啃泥。
但是……預料中的疼痛遲遲沒有傳來,反而是一股熟悉的冷香將他圍繞。
江清淮掉進一個人懷裡,結結實實的。
「草!」
看清來人,當然不用看清,江清淮也能猜到是誰,他忍不住爆粗,又立刻壓低聲音:「你怎麼來了?」
看著好巧不巧往自己懷裡掉的某人,裴牧挑挑眉,反問:「你又怎麼來了?」
江清淮立刻躲閃起他目光,一邊罵RMB不可靠,另一邊說話都沒底氣:「你認錯人了。」
裴牧嗤笑一聲,心說如此清澈愚蠢的刺客,上京難道會有兩個不成?
他伸手要去扯江清淮面罩,卻被終於回過味兒來的齊時村攔住:「放手。」
他手中長劍直指裴牧喉結,只稍前半步,便能血濺四方。
裴牧還沒反應,江清淮卻先開口了:「誤會了,把劍放下,放下。」
齊時村不解,但江清淮的話他也不敢不聽,只能不情不願放下,卻還死死盯著裴牧,像是能看出什麼花兒來。
可惜他沒江清淮那樣的好眼力,何況黑燈瞎火,到底認不出裴牧來。
這反而讓江清淮更鬱悶,就齊時村這眼力見兒,也能算好友?識人不清啊,識人不清!
他推一把裴牧,莫名就有點生氣:「放我下來。」
裴牧將他放下,語氣卻無奈:「明明是你往我懷裡撞。」
「連個牆都不會翻,那晚是怎麼藏柜子里的?」裴牧好笑地打量江清淮,看見他略顯鬆弛的頭巾,露出兩縷不聽話的細發,越發確認他就是那晚的刺客,「這次來尚書府,又想聽什麼牆角?」
「要不是你剛才拽我,我至於摔下來嗎?」這話江清淮不愛聽,何況他也想問問裴牧,「你來尚書府又是幹什麼?」
裴牧不說話了,只是道:「我幫你翻過去?」
「啊?」不等江清淮回神,裴牧已經攬上他腰,一把將他帶離地面,下一秒便來到了牆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