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來怎麼辦?我前腳轉身走了,後腳你們不就跟上來把我處理了?」
一旁的托爾點點頭:「哦,確實。」
真是一點不掩飾他們這一伙人的流氓本色。
「那你就打算這麼一直抓著我?」赫爾穆特勾起嘴角,那張瘦削的臉讓人想起某種風乾的植物果實,「別怪我沒提醒你,現在你走,還有可能被我們放過,但是等你看見了更多,那麼我們是怎麼也不會放過你的。」
圖安·珀爾·李不以為然,反問道:「你們還能放過我?」
赫爾穆特回答得模稜兩可:「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米拉補充道:「但是等你看到更多,我們對你的殺意更甚,到時候你就肯定是死路一條。」
圖安·珀爾·李無所謂道:
「我可不相信你們會那麼好心,那破罐子破摔,左不過就是留不留全屍的差別,我寧願當個見多識廣的鬼。」
米拉氣得臉紅:「你!」
赫爾穆特則是陰冷地笑了一聲。
「你會為你的好奇心付出代價的。」
圖安·珀爾·李不想聽他說話,抬手一拽「主絲」。
赫爾穆特身子一晃,臉上的笑容消失,額角青筋突起。
「說起好奇,你怎麼不好奇我?」
圖安·珀爾·李沒話找話。
比起說他會為了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代價,他反倒覺得這個叫什麼赫爾穆特的會為了他的忽略而付出代價。
這個人似乎完全沒有考慮過圖安·珀爾·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不可入侵領域這個問題。
圖安·珀爾·李隨口一問,卻讓赫爾穆特臉色大變,像是見鬼了一眼看著他。
托爾則是蹲在一遍嘿嘿一笑:「老大,這小子好像在跟你調情。」
圖安·珀爾·李眼角抽搐了一下。
他覺得很冤枉。
圖安·珀爾·李剛想開口給自己辯解一下——就聽到一聲巨響,蓋過了所有聲音。
眾人齊齊轉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滔天巨浪洶湧升空,藍色越過陰冷石山幾乎與天際相融,浪邊一圈白色細沫如雲似武,轉瞬,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勢下落,拍打石壁發出沉沉悶響,水花四濺。
圖安·珀爾·李回過神來,抬手拭去臉頰上的水珠。
山澗水清涼,還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石腥,但是仔細感受,臉頰上似乎還殘留一股不算陌生的香氣。
就像是乾淨的晴天下,空谷傳來鈴蘭幽香。
水珠墜落滲入地面,那股香氣也轉瞬即逝。
米拉和托爾條件反射地護在赫爾穆特身前,攥著赫爾穆特的主絲的圖安·珀爾·李跟著「沾光」,也被護在了二人身後。
這導致霍爾維斯第一時間甚至沒有看到他。
霍爾維斯那雙淡綠色的眼睛掃了一圈,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圖安·珀爾·李踮著腳,從托爾和米拉兩個人的肩膀中間探出半個腦袋來,朝霍爾維斯揮揮手。
奧德里奇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抱怨道:「我叫你快點來你怎麼現在才來?」
霍爾維斯不搭理他,只是問圖安·珀爾·李:「怎麼不叫我?」
之前他們說好了的,如果遇到什麼麻煩,讓圖安·珀爾·李叫他。
圖安·珀爾·李摸摸鼻子,說:「感覺在這裡大喊大叫是不是有點不好?」
這畢竟是霍爾維斯家的祖墳所在地啊,哪有在人家墳頭大喊大叫的。
說完又覺得自己的理由不夠充分,於是很誠懇地詢問:「現在還來得及嗎?」
他抬起纏著赫爾穆特的主絲的那隻手掌,示意給他看,然後說:「我被抓住了。」
赫爾穆特有些惱火:「是誰抓住了誰?」
霍爾維斯語氣微妙:「哦,赫爾穆特,你被一隻剛成年的雄蟲抓住了嗎?」
看上去兩個人還互相認識。
赫爾穆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一方面看不上圖安·珀爾·李對著霍爾維斯裝乖的樣子,一方面又不願意承認自己落在了一隻雄蟲手上。
而且聽霍爾維斯的說法,這還是個剛成年的孩子。
赫爾穆特煩得要死,語氣不善道:「既然是個孩子怎麼不關在你家那個大莊園裡,放出來擾民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