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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丹青在他的小公寓約見褚世擇。

一開門,立即冷言冷語:「說好了,只見這最後一面。」

連多一張椅子都沒有。

褚世擇環顧一周,心疼,他想,這么小的地方,阮丹青真受苦,為什麼不住他的檀宮別墅?

「你總算願意單獨見我。」

阮丹青兀自生了幾天氣。

本來想冷靜以待,但一見人,照見褚世擇溫和的瞳仁,他心頭火猛地蹭蹭冒。

他罵:「你追到我家裡,你是開心了。你知道我怎麼跟父母交代嗎?他們已經起疑心!你這個姓氏在我們這裡並不常見。我媽媽已經納悶,你怎麼和之前的投資人同一姓氏。你要害死我!」

「阮丹青,世上沒有紙能包住的火。」

「那就不包,燒完了就沒了。紙燒光有灰燼,感情耗盡可沒有痕跡。」

褚世擇笑起來:「你倒承認我們之間有感情了。」

「資方和勞方也有合作情誼。」阮丹青找補。

他搶話問:「你不是走了嗎?你為什麼回來?」

褚世擇沉默須臾,說:「我上了飛機,看到書架上裝滿你愛看的書。突然無法忍耐。我怕錯過一時,錯過一世。」

如滴滴苦酒溢入喉中,阮丹青心頭十分酸澀。

但還是說:「——那很簡單,你把架上的書換掉。褚先生,你不差錢。」

阮丹青實在軟硬不吃。

褚世擇無計可施,實在氣結,忽爾笑:「阮丹青,一開始是你要我資助你。」

阮丹青羞恥至極:「我只是要你資助我,沒有別的。再說了,別的我又不要你。史密斯兩個月工資就比我多。我才收一年學費,還不夠嗎?是你對我威逼利誘!」

褚世擇一點兒也看不出慚愧,卻附和他:「是,是我威逼利誘。」似一拳打在棉花上。

老男人真正厚臉皮。

罵他還當享受。

反而他自己越說越氣,鼻子泛酸。

褚世擇來握他的手,被甩開,又握,又甩開,撕扯幾次,有點疼地硬拉住:「那天,你本來有話要跟我說,要是我有耐心,聽你和我說,你是不是就留下不走了?」

「不是。」阮丹青轉過頭,「那天我原本就是要和你說辭職。」

「別說是辭職的話了。本來談戀愛時給對象花錢就很平常。」

「我幾時說做你對象了?」

「可我們也沒其他明文條款,為什麼不可以是對象?」

「我明白了,您正是靠這副道貌岸然、厚顏無恥,在商海無逢敵手。」

褚世擇突然不說話了。

阮丹青心裡咯噔一下,看他陰沉沉樣子,有點害怕,不再敢吭聲。

然後,褚世擇問:「罵夠沒有?」耐聲耐氣的。

「沒罵夠繼續罵,罵到你心裡頭舒服為止。」

「……」

這時,阮丹青看到褚世擇細微調整下站姿,他意有所感,看了某處一眼,鼓囊囊的。

阮丹青愣一愣,臉唰地充血滾燙:「老畜/生!」

他被捕獵的次數太多,怕褚世擇就像羊怕狼一樣,已成本能。

後悔起來。

所以他才不想跟褚世擇單獨談。

他和褚世擇總這樣。

他以為褚世擇想交心,結果是要操/他;以為只是操/他,又開始談起心來。

大家都是男人。

男人正是一種這樣的生物。

「抱歉。」左右被戳穿,褚世擇似不裝了,請求,「寶貝,讓我親親你。我很想親你。都那麼久了。只親一下好不好?」聲音很是乾渴暗啞。

還什麼也沒做,阮丹青卻覺得被他用溫熱的眼神在身上摸來摸去。

但凡他有點同意,他一定會被扒/掉褲子。

阮丹青又急又氣又委屈:「媽的,你又想操.我!你成日到晚只想操.我。每次睡完就走,你自己爽了就好。還不管地方,隨時隨地發情,從不問我意見。你知道有多討厭嗎?你是不是還要說我也有爽了?所以呢?你很得意,你讓一個清白的男人折墮。真厲害。你讓我再無臉面回到以前的生活。然後,你還不准我脫身。你要我永永遠遠墮落在你的掌心!」

一口氣說完。

喘息。

快哭了。

第19章

窗外是熾熱的夕暮,一片玫紅淺紫,隱約有星點。

阮丹青的出租屋素雅整潔。

他背後是一張單人小桌,檯燈,電腦,還有一疊摞高的專業書。

即使現在開始上班,他還是與學生氣的場景相合宜。

被家裡寵大的小少爺正是這樣。

沒人逼迫他,所以也沒什麼遠大志氣,學歷清貴,工作體面,他便萬萬歲。

都已跟在他身邊見識過聲色犬馬,一擲千金了,卻一點兒也不留戀。

褚世擇忍氣吞聲:「每次結束我想親你,不是你不給我親?」他也粗俗了,像將一切赤.裸裸攤開,「做完就往我懷抱外鑽,嫌棄汗黏,嬌氣的很。」

「倒怪起我了?」阮丹青惱羞成怒,「但凡給你親兩下,你又要壓著我再來幾回。你那玩意兒真不肯閒。你是什麼禽.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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