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冉步月覺得親自去找上游供應商有些小題大做,但考慮到確實是重要零件,確實可以走一趟。
冉步月問:「什麼時候?」
舒枕山道:「已經和他們約好了,兩天後。」
這個時間點有些微妙,冉步月沒有立刻回答。
舒枕山問:「總監有別的安排?」
「那幾天倒是沒有。」冉步月聳聳肩,「就這麼定了。」
會議徹底結束,冉步月埋頭迅速收拾文件,舒枕山拎起裝滿空飯盒的大紙袋,頭也不回地走了。
冉步月整理好東西,直奔香港。
剛才詹予然給他打電話,約他在上次吃過的那個私人會所見面,主廚發明了新菜式。更重要的是,之前冉步月幫他的某部電影做了些機械設計,現在相關片段做出來了,叫冉步月去看看效果。
詹予然電影裡的工業設計部分幾乎都是冉步月一手包辦的,冉步月也很喜歡做電影相關的項目,最不受限制,看到它們在電影中出現,就好像它們真的能在現實中實現一樣。
所以每次冉步月都迫不及待地想看成片。
詹予然也很有心,每部都會刻一版典藏版光碟送他。
當晚看完樣片,冉步月投入地跟詹予然聊想法,從昏暗的觀影廳跨出去的時候沒注意腳下的台階,撲通一下摔倒了,拜天地的那種跪法。
詹予然趕緊把人扶起來,叫了一堆醫生來看。
褲腿挽起來,雙膝青紫一小片,頗為瘮人。
還好只是輕微挫傷,沒有崴腳沒有傷筋動骨,塗點藥水就行。
詹予然很自責,台階旁邊的燈帶壞了,他早該讓人來修,卻總是不記得,這下闖了禍。
冉步月說沒事,他皮膚就這樣,看著嚇人,其實不疼。
確認確實沒什麼事,詹予然才放他走了。
過了兩天,冉步月拖著行李來到機場。
以前冉步月出差很頻繁,田小喆早應該習慣了,這次卻有些緊張,嘮嘮叨叨:「老大,你要不要吃個暈車片再上飛機?就算暈機也還是得吃點飯。」
「才幾小時的路程。」冉步月要他安心,「還沒開始暈就到了。」
「那就好。」田小喆左右看看,壓低聲音,憂慮道,「老大,你和舒總一起出差,如果鬧矛盾了你也別和他一般見識。我們不在旁邊,你可能打不過他。」
「……」冉步月拍拍田小喆的肩膀,「行了,放心吧。他還帶著幾個工程師呢,在下屬面前他不會出手的。」
昨天在工作室開完會之後,眾人散去,玻璃模糊,舒枕山照例從紙袋裡端出幾個餐盒,坐在旁邊監督冉步月吃飯。
冉步月被他盯得發毛,硬邦邦地確認行程,問他打算怎麼去日本,都有誰去。
舒枕山說他帶一個小團隊,坐私人飛機。
冉步月隨口表達了幾句對驕奢淫逸生活方式的唾棄,舒枕山很快就說算了,還是坐民航吧。
不多時,舒枕山獨自從遠處走來,戴著墨鏡,穿著長款薄風衣,宛如男模出街。
待他走近,冉步月問:「你的工程師們呢?」
舒枕山摘了墨鏡:「就我一個人啊。」
冉步月:「……」
「他們去還要多付幾個頭等艙的錢。」舒枕山淡道,「最後拍板的還是我,沒必要。」
冉步月無語。大老闆,您再算算帳呢?私人飛機想飛就飛,現在倒節省起頭等艙的錢了。
真是該省的不省,該花的不花。
田小喆有點擔憂地看了他們一眼,似乎在盤算是不是應該給老闆配一個小天才電話手錶,如果遇到危險還能立刻呼救。
舒枕山道:「過安檢吧,時間不多了。」
於是田小喆眼巴巴地站在安檢口外面,眼含熱淚地目送冉步月獨自和甲方大BOSS離開,心中祈禱他們全程和平共處,老大能毫髮無傷地歸來。
兩人過安檢,出關口,到貴賓廳候機,肩並肩走了一路,卻全程沒怎麼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