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離擱下筆,將一摞札子往前一推,抬手揉眉,將身子一靠,緩道:「這些稍後你送去宮裡,另外問問連升,他那裡準備的如何?載清,成事與否不太好把握。你告知連升,按著後手方案來。」
連決領命退出後,翟離起身行至窗邊,去看那顆梧桐的樹頂,也不知為何,現在不願意把自己那些手段用在影兒身上了,算計來去,他與影兒竟是背道而馳,越行越遠。
既然如此,還不如隨著本心。
也不知還要在這份感情里跌倒多少次,才能與她融洽又契合。
一想起影兒,他微微擰眉。本想去找她,又想到載嫣才來,現在她二人該是在說體己話。
兀地勾唇恥笑一番自己,就真是非她不可嗎?竟是被一個女人攪得內心雲雨不定。他深深嘆出一口氣,心道算了,明兒再見吧。
古昉院中的影兒此時正在灑淚抽泣,好不可憐,她壓著嗓間酸澀,緊掐著自己的細指重複一遍:「她竟是被扣了這麼久,她該多著急呀。為何會扣下她呢?」
載嫣輕輕搖頭,抽出帕子替她拭淚,又道:「元國公與那個右相是互相捅死的。你想啊,他二人死在郡主府里,楚陽這段時間又是極為高調,那般多的官員與富商是往來非常,聖上關她,想來是想讓她老實些,待到出嫁之後放她回郡主府。」
影兒沉默幾許,猛然開口:「郡主府的人不曾進過宮嗎?楚陽出不來,聖上總該讓郡主府之人入內才是呀。」
載嫣眸中閃過一瞬驚愣,心下計較,敏安確實進過宮,可不知為何她不僅不曾將楚陽的消息主動透露,反而還有意躲著載嫣,也不知是因楚陽的刻意交代,還是因載清何處有所暴露。
載嫣自然不能如實相告,她拖著長音回她:「聖上不許郡主府之人進宮,故而大家都不知楚陽究竟是何境況。」
影兒深吸一口氣,閉目之時又掉下好些淚來,她呢喃道:「聖上,要她的命呀。」
載嫣忙搖頭道解釋:「不會,楚陽有先帝的旨意,她不會有事的,況且除夕出嫁是百官都知曉之事,我猜想聖上是怕她又衝動行事,估摸是打算禮成之後再放她回郡主府。」
影兒聽完浮出一抹疑雲,載嫣難道不知聖上對楚陽的殺意嗎?楚陽怎麼可能不告訴她呢?
想的話沒問,影兒只是輕輕搖頭嘆訴,「她太莽撞了,怎可孤身就往殿裡沖呢。」
二人又說了許多,說得越多,影兒越覺得蹊蹺,她想弄明白到底是哪裡不對,故而一直拽著載嫣說個沒完,好似必要抓出馬腳才罷。
奈何載嫣後面的話是謹慎又合理,影兒挑不出錯來,怕她起疑,便借著晚靈又來催的契機,影兒方不舍的讓她去休息,並念叨著明日再來。
一夜多夢,乍醒難眠。
第二日她還沒等到載嫣,便先等到了翟離。
影兒披散著秀髮撐坐在榻上,因沒睡好而腦袋昏昏沉沉的,手腳泛軟。
身上的疼還在提醒她翟離的兇狠與殘暴,她有些惱怒的想不去理他,又考慮到楚陽之事,無奈也只能沖他擠出一抹笑,小聲道:「爺怎的這般早就來了?」
翟離復手而立,沉默的俯視她,他自然不會說是因為想她。
他目光一轉,將視線落在她側腰上,往前一步坐於床邊,抬手一按,將影兒按躺下,直接掀開她的寢裙去看。
影兒攥著手,緊繃著身子不敢動,不敢看他,就感受到他溫熱的掌心覆蓋上自己的側腰,輕輕揉了揉,略帶冷漠的關心道:「還疼嗎?」
影兒微微搖頭,小聲回他:「不疼了。」
翟離手下輕柔,又將她翻過去要看另一側,影兒配合他,而後便聽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夾雜著柔和道:「今兒你陪我,去青峰山。」
影兒昨兒便在猜想,他能許了載嫣前來,必是對自己做了讓步的。如今再向他打探楚陽之事他也未必會有所隱瞞。
況且從她要求出去,到他主動帶她出去,這其中的變化她自是能清晰感受得到。
何況翟離的脾氣,她自然了解,這會兒是向他示好討饒的最佳時候,只要不再惹怒他,那必定會越發好起來。
只是她有些打怵,有些不想出去。可是與這一切比起來,又好似無關緊要了。
畢竟日日相見,何必弄得烽煙四起,風聲鶴唳的。雖做不到與他向過往一般黏膩纏綿,但是相安無事倒是不難。
影兒抬起腦袋衝著他笑,眼睛彎彎的,水潤潤的,有些可親的沖他點頭,對他答好。
翟離心下一化,那冰封的不屈與執拗有些灘成水緩緩流盡的意味,他撤回眼起身掩下心間的暖意,溫聲說道:「起來吧,收拾好了我就帶你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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