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來高鐵站接他們的只有孟伯遠,賀燕的預產期快到了,就在四月中旬,她身子沉,已經在醫院住下,沒辦法再出門走動。
孟清淮對於家庭即將到來的新成員滿懷期待,但到了醫院,看著他母親難受,他又有些難過。
特別是看見賀燕腰上那些猙獰的妊娠紋,他傷心得抱著她哭出了聲。
笨蛋的關心往往直擊人心深處。
可惜人只有在自己脆弱時才領情。
賀燕這會兒就挺感動的,她眼眶濕潤,一副這個兒子沒有白養的表情,蘇韻默不作聲地站在旁邊瞧著他們母子情深,突然開口,和孟清淮道:「你在這裡陪阿姨吧,我今天要回鄉下去燒紙。」
每年都有這麼一個環節,孟清淮也沒有說什麼,提醒她路上要小心,蘇韻應聲準備離開,賀燕突然叫住了她:「小韻,今年讓小淮和你一起吧。」
「賀阿姨,我是去給我爸上墳,帶上小淮做什麼?」
賀燕道:「都是一家人,就不講究這些了,你就帶上他去吧,他應該也挺想去的。」
賀燕雲淡風輕地把孟清淮再一次拋給了蘇韻,像是在試探蘇韻的底線。蘇韻不想妥協,可即便斬釘截鐵地拒絕,她傷害的人也只有孟清淮。
煩死。
吃了一個啞巴虧,她悶悶地看向孟清淮,問他:「你想去嗎?」
問他等於沒問,他當然想去。
蘇韻滿腹憋屈,但還是無可奈何地帶走了孟清淮。
不過,帶他走可不代表真的要帶他去墓地。
蘇韻父親的墳修在鄉下一片竹林地里,奶奶已經在清明前給父親燒過紙了,她今天忙著在田裡幹活,就不和蘇韻一起去了。
蘇韻在城裡買了紙錢和香燭,打了一輛車,回了村里。
但汽車能夠到達的水泥路並沒有修到農田深處,兩人下車之後還要走大約一公里的土路。
孟清淮是在市區長大的,來鄉下的機會少之又少,鄉下的土路爬坡又上坎,蘇韻小時候帶他來過這些地方,每一次他都會摔個一身泥回去。
「跟著我走啊,別摔了。」兩人沿著田埂走,蘇韻走他前面,池塘邊,別人家種的梨樹開了滿樹的花,孟清淮覺得蘇韻走在樹下的背影很好看,伸手去摸手機,沒摸到。
他這才反應過來,他好像把手機掉在醫院了。
拍不了照片,有點可惜。
兩人沒走多久,走到一塊被砍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樹樁前,蘇韻停下了步子:「小淮,你坐在這裡等我,我去對面燒紙,很快就回來。」
孟清淮對於燒紙這件事情沒什麼興趣,他只是想和蘇韻待在一塊兒,蘇韻怎麼安排他他就怎麼做。
他點頭坐到了樹樁上,蘇韻拎著塑膠袋往另一條路走,提醒他:「就坐在這裡,一步都不能走開,知道嗎?」
「好。」
這會兒正是午後,四下無人,蘇韻也不擔心他這麼大一個人會被拐跑,放心地走了。
孟清淮非常聽蘇韻的話,蘇韻讓他一步也不能離開樹樁,他真就寸步不離,只是偶爾調整一下坐著的姿勢,無聊得開始拔地上的草。
一小圈地皮快被他扯禿時,遠處突地傳來一陣嬉笑聲。
他抬起頭,看見小路盡頭走來了三三兩兩的人。
都是男生,年齡好像和他差不多大,嘴裡咬著煙,味道遠遠地飄過來,有些難聞。
孟清淮覺得他們好像有一點眼熟,直到最前面的那個人走近,和他對視上。
孟清淮認識他。
這個人,是他和小韻第一所初中的同學。
第17章 霸凌(二更)
蘇韻和孟清淮上初中的第一年,曾經轉過一次校。
最開始的學校是寄宿制的公立學校,後一所是沒有寄宿的私立學校。
之所以換學校,是因為,在前一所學校,開學第一個月,孟清淮就受到了同宿舍同學的校園霸凌。
倆小孩剛要上初中的時候,賀燕和孟伯遠針對孟清淮到底要不要去讀特殊學校起過爭執。
賀燕覺得孟清淮智力有缺陷,念普通學校很可能會遭到同學的欺負,但孟伯遠覺得,孟清淮的智力低下並沒有達到需要去上特教的地步,而且,如果真的把孟清淮送去特殊學校,那他以後或許會更難融入正常人的生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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