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難受得想吐,趴在孟清淮腿上哼哼,孟清淮稍涼的手拂開她的髮絲,輕柔地替她按著脹痛的太陽穴,蘇韻又熱又暈,把臉朝他溫度不高的懷裡蹭得更深。
她在朦朧地低喃,或許她自己也沒有注意到,喚的全是孟清淮的名字。
下車的時候,蘇韻已經半睡了過去,司機是位四五十來歲的阿姨,目送他們下車的時候,她問了一嘴:「需要幫忙嗎?」
孟清淮謝絕了她的好意,沒有耽誤她的時間。
蘇韻歪歪扭扭地站不太穩,一下車就往地上出溜,孟清淮扶著她走了沒兩步,發現這樣實在是不行,於是把她哄到了旁邊的花壇上:「小韻,你踩上去,我背你好了。」
蘇韻聽了他的話,一腳蹬上了花壇,晃晃悠悠地在孟清淮的攙扶下站穩,孟清淮在她面前微微屈下身,她立馬摟住了他的脖子。
孟清淮還沒摟上她的腿,她突地又跳了下來,站到了孟清淮旁邊:「你忘了你現在手上還有傷嗎,背不動的啊,傷口裂開了怎麼辦。」
孟清淮微微發愣,蘇韻拉住了他的手,雖然晃悠但還是維持著平衡,帶著他往前走:「還是一起走路吧,笨蛋小淮。」
————
回家後,孟清淮給她做了醒酒湯,窗外的天色漸漸地陰沉了下來,似乎快要下雨。
一聲春雷劈下來時,孟清淮把火關掉,快步出了廚房。
他端著醒酒湯上樓,有些擔心地走進蘇韻的臥室,卻發現蘇韻已經躺在床沿上睡著了,沒有聽到雷聲。
孟清淮淺淺地鬆了一口氣。
他把醒酒湯放下,彎腰給她脫鞋脫外套,又給她調整了一個側躺的姿勢,替她拉上被子,守在了床邊。
最重的一聲雷毫無預兆地炸響,蘇韻差點被這一聲雷吵醒,孟清淮連忙俯身去捂她的耳朵,但腰部發不上力,脊椎發出清脆的一聲響,他差點摔到蘇韻身上。
床墊晃了晃,蘇韻被弄得有些清醒,她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睡眼朦朧間,還以為自己在酒店,嘟囔了一聲:「你來了啊?」
孟清淮閉著眼,忍著那一陣猝然爆發的劇痛,沒有應聲。
蘇韻卻以為他是還在鬧彆扭,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拉到了身前,親了親他淡色的唇:「別生氣了,秦璋……」
一顆心像是被拋到天上又在同時被拽落,秦璋兩個字刺耳無比,孟清淮觸電似的退開,幾乎是摔到了床邊的椅子上,心臟蔓延開細細密密的刺痛。
他按上了唇瓣,從未有過的情愫在滋生。
他從來沒有和小韻做過如此親昵的事情。
而小韻和秦璋……是親密到隨時可以如此的關係嗎?
——
蘇韻一覺睡到傍晚,醒來後頭疼的症狀消失得差不多了,第二天,她回酒店去拿自己的行李。
和孟清淮的矛盾基本解除,她也沒有理由繼續住在酒店裡。
去到酒店的時候,秦璋正在酒店外面等她,路姚遠也在。
蘇韻對路姚遠沒好臉色,秦璋踢了路姚遠一腳,路姚遠這才湊過來:「蘇韻,我來幫你搬行李。」
「用不著,我自己有手有腳的。」
她不想理他,但他畢竟是秦璋的朋友,做出這件事情也是為了秦璋,蘇韻要是再和他計較,秦璋在中間也不好做,蘇韻頓了頓,有些不耐煩道:「昨天你不是已經道歉了嗎?這件事情就當翻篇了,以後誰也別提了。」
路姚遠如蒙大赦,他叫車把東西全部搬到了小區,問蘇韻:「一起吃飯嗎?我請客。」
蘇韻想到孟清淮還在家裡,拒絕了。
「那看你什麼時候有空吧,我們一起約頓飯,我也給你哥哥正式道個歉好了。」
路姚遠並不知道孟清淮有胃病,要是知道他會因為喝酒胃出血,給路姚遠八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麼幹。
最近這兩天他已經在秦璋的教訓下痛改前非,蘇韻看他是認真的,也沒回絕他:「過幾天吧,我問問小淮……他最近應該也吃不下什麼東西。」
路姚遠瘋狂點頭:「好的嫂子,時間你定。」
蘇韻被他一聲嫂子喊得僵了僵,和秦璋對視了一眼,秦璋挑了挑眉,沒說話。
蘇韻給了他一個白眼:「我回去了,下午學校見。」
「好。」
——
冬去春來,江城的春天沒個定性。
冷熱交替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清明過後,終於穩定下來。
清明節前奶奶就打來了好幾通電話,讓蘇韻清明節回家去給父親掃墳,但蘇韻身上壓了好幾門萬惡的小組作業,根本沒辦法回去,更別說和路姚遠的飯局。
就這麼拖拖拖,一拖拖到了節後,終於把作業完成,和路姚遠他們吃了個飯,她趁著周末,和孟清淮一起回了寧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