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弓箭卻並未正中商羽面門,而是擦過他的耳朵。剎那間,商羽捂著血肉模糊的耳朵痛苦地哀嚎起來。
謝沉舟不屑地勾了勾唇,翻身下馬,臉上儘是尊敬,哪還有半分方才面對商羽的桀驁:「見過伯父。」
容穆嘴角抽了抽,不吃這套:「殿下言重,誰是你伯父,某現在暫時還是鎮南侯。」
謝沉舟也不惱,從善如流道:「鎮南侯伯父所言極是。多虧您及時率玄甲軍趕至,否則我怕是要命喪當場了。」
容穆擺擺手,哼道:「得了,我瞧你小子運籌帷幄,十拿九穩,甚至還知曉將我的寶貝女兒送去天岳山給你找藥。」
當著眾將士,謝沉舟卻絲毫不爭,瞬間低頭認錯道:「是我考慮不周,我願受阿月責罰。」
「阿爹……」容梔本想幫他解圍,說自己去天岳山他並不知情。可剛開口,就被容穆一記眼刀擋了回去。
古道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五味雜陳,只得咬牙主持軍紀道:「眾將士聽令,撤退!」
謝沉舟眯了眯眼,手已無聲摸上腰間刀鞘。
容穆不置可否,只淡道:「殿下,窮寇莫追。」
謝沉舟微頓,而後溫馴地將刀入鞘:「都聽伯父的。」
容穆一口後槽牙幾欲咬碎:「誰是你伯父。」
……
此戰一過,謝沉舟的征伐異常順利。幾乎沒遭到什麼抵抗,他便把中原各州郡陸續納入麾下。
一是他軍紀嚴明,攻城從不燒殺搶掠;二是他士氣大盛,的確無人能夠阻擋。但除了他,百姓們更記住了一位小娘子。
傳言那位小娘子總是戴著帷帽,四處免費幫人義診,普及面衣的用法。有人說那小娘子生得國色天香,也有人說那小娘子相貌平平。
更有甚者,竟妄言那小娘子是明和藥鋪幕後掌柜,金尊玉貴的明月縣主,鎮南侯獨女。
數月後,天下大勢已定。皇城外,「樾」字戰旗懸掛滿地。謝沉舟的軍隊在此駐紮,準備明日天亮便發起最後進攻。
行軍條件艱苦,容穆本勸過容梔先回沂州,然而她還需診治謝沉舟眼疾,便一路隨軍。
今日分得不少柴火,容梔便命流雲打了清水來,坐在浴桶中慢慢沐浴。
她舀了瓢水,細流順著手臂淌下,有些微涼。容梔懶倦地往下一縮,連同肩膀也全然埋入水面。
流雲嘰嘰喳喳個不停:「縣主,殿下真真疼愛您。旁人都說,他的軍旗之所以叫樾,是取了您封號里的月字。」
容梔失笑。這件事倒是真的。謝沉舟麾下各軍重組合併,眾人為取字想了許久。
誰料謝沉舟倒是果斷,二話不說取了「樾」字。
見流雲還要八卦,她打發她道:「流雲,水涼了,把爐子裡燒著的也一併加進去罷。」
流雲得令,退出了營帳。
吐出口濁氣,容梔緩緩閉目,心中不禁思忖起來。明日便是攻城之日,可商世承似乎放棄了抵抗,不見他部署軍隊,反而是把禁衛軍全都撤到宮門外把守。
商九思的書信在半月前便斷了。商世承時常癲狂,不能用常人思維揣測。
這個節骨眼做這樣的決斷。她怕,商世承是存了玉石俱焚之意。
帳簾被人掀起,流雲比容梔預計的折返更快。
寒風瞬間侵襲而來,容梔無意識打了個冷顫。但她並未睜眼,她的營帳被謝沉舟派玄甲軍親衛把守,不可能有刺客入內。
容梔微微昂首示意流雲,把水沿著木桶邊緣注入。木桶溫度迅速上升,容梔覺得四肢百骸都暖和起來,舒爽得她直嘆謂。
只是……往常流雲話比誰都多,怎的忽然這麼沉默?
並未多想,容梔頗有些嬌嗔道:「行軍以來,第一次這麼舒服的沐浴。待明日之後,我定要尋個溫泉別苑小住。」
回應她的,是「流雲」無聲地拿起木舀,熟稔地將熱水澆在了她最為緊繃的穴道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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