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澤哪能分清他那些彎繞,只期盼著阿兄能振作起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應付聖上派來的輕騎。
他如何方寸大亂,容梔顯然不在意,神色淺淡道:「謝大郎君若覺得我侯府親衛辦事不利,大可自行前往探查,瞧瞧外間到底是何人。」
「你……」謝懷瑾無言,又不敢在這個節骨眼節外生枝,只得生生吞下口氣。
似是想到什麼,他又意有所指道:「鎮南侯府同謝氏近來走得如此親近,兔死狗烹,謝氏出了事,侯府也免不得被猜忌。」
容梔答得滴水不漏:「不勞謝大郎君憂心。我鎮南侯府向來衷心,不敢有半分逾矩。」
言罷,她才抬眸望向一直站定在自己身側數步,手始終未從刀柄上拿開的謝沉舟。
「這場戲,郎君還未瞧夠嗎?」她語氣算不得溫和,甚至夾雜著隱約的不耐。可被質問者似乎沒有自覺。
謝沉舟無辜地舔了舔唇,乾燥的唇瓣瞬間覆蓋上一層潤薄的水光。容梔陡然想起早些時候,那個不合時宜的吻。鼻尖仿若又嗅到了雙唇輕貼時,他衣襟發梢上遍布的朱欒香。
莫不是故意的……容梔心緒飄忽起來,嗓音也剎那間變得尖銳:「待會……」
意識到不對,她不動聲色清了清嗓子,面上看似鎮定地提醒:「待會皇城輕騎到來,你可就不是輕易走得了的。」
謝沉舟知曉她是好意提醒。自己不宜在沂州停留太久。懸鏡閣事務尚未處理完全,商世承那邊又起了疑心。他點了點頭,心底卻仍在思索著容梔逼問謝懷瑾的用意。
她不是一個刨根問底的人,更不像是會對旁人情感糾葛過度關心的人。她之所以對商謝之好如此感興趣,大抵是有什麼困惑,需要從他們身上找尋答案。
可惜眼下也不是釐清的時機,他再待下去只會給她徒增煩擾。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謝沉舟向前走近幾分。容梔下意識想往後退,卻最終不知為何,一動不動站在原地。
隔著一道煙白色晨霧,謝沉舟含了點柔和的笑意。他想儘量彌補之前在她心底留下不好的印象,「還望縣主看顧好自己。此次一別,不知何時再相見。」
容梔一時竟沒再出聲。她該說些什麼呢?自己不日便要動身前往隴西。而謝沉舟日後呢?是繼續暗中發展懸鏡閣,亦或是以死去的皇長孫身份重新出現在廟堂之上……
他走他的皇權霸業,而她守著鎮南侯府,壯大藥鋪。他們應當會在很長的時間內再無交集。
長庚也敏銳覺察到,容梔長久的沉默有些怪異,他思忖剎那,還是冒著僭越的可能說道:「縣主,方才山下的弟兄們傳信,使者已往碧泉山方向而來。」
容梔經他一提醒,也知曉目前形勢容不得大意。
「好。」這句是對謝沉舟說的。謝沉舟旋即飛身就要攀上屋檐而去。謝懷澤自始自終,目光沒離開過。眼見他就要消失,也不知怎的,心中突然生出些勇氣,突然大聲叫住了謝沉舟。
「逐、逐月。」話音剛落,謝懷瑾眸光不善地緊盯過來。謝懷澤瞬間泄了氣。
謝沉舟輕抬眼皮,意味深長地轉身。他居高臨下站在房檐上,腳下屋瓦沙沙作響。那眸色太沉黑,謝懷澤也不確定,他是不是在看自己。
他心中後悔自己的莽撞,要是因著急切而暴露了阿醉身份,連累阿醉可如何是好。謝懷澤捻了捻袖口,低下頭道:「我在沂州這幾日,還要多謝你的看顧。」
謝沉舟不知他是哪根筋搭錯,也沒往心裡去。「我可不記得何時有照顧過謝二郎。況且謝氏望族百年,怎會需要逐月一介草民看顧。」
謝懷澤被他這番話噎得不輕,努力想辯解些什麼。哪知他再抬頭時,房檐上空空如也,徒留一陣清風,不見謝沉舟身影。
謝懷瑾也無暇再追究胞弟的反常,又知曉了來捉拿自己的輕騎逼近。心底愈發著急。
對了!他是二皇子的人啊。此行本就是為玉璽而來,只要拿到玉璽,二皇子必定會保他。如今聖上膝下皇嗣稀薄,只二皇子有能力繼承大統。
謝懷瑾一改先前的姿態,頗為得意:「我知曉玉璽在鎮南侯府。皇權至寶,鎮南侯府私藏,這罪名可不輕。二皇子體恤鎮南候戰功赫赫,一身肱骨。特命我前來暗中接回至寶,也便不再追究鎮南候府之罪。」
寺院外,裴玄抓破腦袋都沒想到,竟會在此偶遇一位久別之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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