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九思訝異地抬眸,若不是左腿痛意未散難以支撐,她簡直要驚地站起來。
「你怎的來了,你該留在馬車裡的啊。」說罷,她又氣又急地朝小跑著終於跟上謝懷瑾,氣喘不停地紅纓叫道:紅纓!你怎麼辦事的?不是讓你照顧好郎君?」
紅纓自知辦事不力,也不敢多辯駁,只垂頭道:「殿下,奴家知錯。」
「郡主,莫怪紅纓姐姐,」謝懷澤急忙打圓場:「是阿兄放心不下。待在原地愈發心底焦躁,還不如伴在郡主左右。」
商九思也明了現下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喉頭雖因容梔的態度而哽了口氣,她終究只輕哼了聲。
「又見面了,明月縣主。」
謝懷瑾扯出個笑,照例行禮頷首,與平日別無二致,倒還算泰然自若。
謝懷澤也緊跟著行禮。其實甫一踏上連廊,他一眼就瞧見了容梔。她依舊靜然地坐在那,如同繚繞了霧氣的晨露,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
幾乎是心臟一跳,謝懷澤忽然失神,連忙狼狽地移開目光。他的衣衫在驚慌地奔襲中被劃破口子,平日拴著的組玉佩連穗子都扯斷了。
在這樣的境況下來見容梔,實在難堪。說得再通俗些,他們是有「求」於人。
兩人的問候聲不小,然而容梔似乎只輕微點了點頭,又似乎根本沒動。
謝懷瑾摸不清她心中所想,耐著性子假意整理衣袍,手指卻觸到那破洞,他訕訕道:「讓縣主見笑了。今日倉促出行,禮節不周處還望縣主海涵。擇日在下……定上門賠罪。」
容梔望著商九思用了熱茶,才漫不經心抿了口自己的。她全然不給謝懷瑾眼神,也懶怠看謝懷瑾演這一出。只說:「不愧是百年世家,如此克己復禮,朝露未盡便已晨起。」
話似揶揄,卻靈巧地避開了這群不速之客此行的目的。
謝懷瑾眸光不由得銳利下來。隋陽入寺許久,此行訴求定是提起過的。
此次觸怒聖上,豢養私兵之事泄露突然,初聞時他也亂了手腳。可待冷靜一想,聖上不可能真的嚴懲謝氏。謝氏與皇室牽扯甚深,更何況門生無數,輕易動搖不得。
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設法脫身回到江都,查明背後真相,商量出對策。只要謝氏緩過這口氣,便會無事。
只是眼下所見,這明月縣主的立場……謝懷瑾眯了眯眼,視線似無意間掠過商九思。商九思恨不得把臉埋進手掌心大小的茶盞里。
他早該料到!謝懷瑾心中隱隱不耐。讓隋陽做說客,果然弄得一團糟。
他只好接下容梔的話道:「縣主亦然。清晨便登臨廣濟寺,想來是誠心向佛。」
來去數句間,全然似未曾瞧見立於容梔身後的謝沉舟。
謝沉舟倒也不急,只顧松松然立在那,靜聽幾人交談。他右手卻是虛握著腰間短刀,銀白色刀刃在晨霧中更顯冷戾。
容梔似笑非笑道:「這倒是言重了。」而後她點了點茶盞,「這兒只有些粗茶,比不得侯府御賜的。若是謝大郎君要飲茶敘舊,恐要擇日才好。」
此般隱晦的趕客之意,謝懷瑾自是權當未覺,「縣主坦蕩,在下便也不繞彎抹角了。」
他作勢一揖,面不改色道:「謝氏陡生了點小麻煩,還望侯府相助,讓我兄弟二人脫身。」
容梔聞言一頓,慢悠悠地抬眸,直朝他們望去,「小麻煩?」
她心底既因謝氏的厚臉皮無話可說,又著實被他的大言不慚開了眼界。
眼前熱茶也索然無味,她指尖將茶盞一推,倏然加重了語氣:「我倒不知,何時豢養私兵,窩藏謀逆之心也成了小麻煩。」
「話可不能這般說。」謝懷瑾還欲詭辯,謝懷澤卻是在他方才說出那番話後,就已羞愧地將頭越埋越低。
然而不等他再開口,容梔難得地失了耐心,「不必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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