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條命,是容梔給的。他是真的想過,做一個無權無勢的小門客,與容梔就此餘生。
但他不能。局勢瞬息萬變,他,懸鏡閣,容梔,鎮南侯府,早已經成為無法摘清的一部分。
「阿月和皇位,我都要。」他說。
第56章 虎毒食子 是謝沉舟用雀鳥傳回的信。……
裴玄比容梔預想的動作還要快, 她才被侍候著沐浴梳洗完畢,裴玄已然提著個鳥籠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才一揭開蒙著的黑布,那青鳥又開始嘰嘰喳喳對著容梔:「臭臉小娘子!臭臉小娘子!」
容梔支著下巴, 一手端了小碟飼料推了過去, 就在青鳥伸出鳥頭想要啄食時,她突然毫無徵兆地將餌料收了回去。
也不管青鳥聽不聽得懂,她問道:「你見過我?」
那青鳥聰慧得緊, 歪頭瞧了她半晌, 確定不是它的主人後便開始東張西望,假裝沒聽見容梔叫它。
容梔也不急,繼續用碟里餌料引誘著,「不想吃?倘若在花溪村見過我你就叫兩聲, 這碟餌料都是你的。」
餌料的香氣誘鳥至極, 在容梔的扇風下愈發四溢。那青鳥接連幾日的趕路,已經許久沒嘗過蟲子的滋味,它垂著腦袋,鳥嘴裡口水拉得老長。
「咕咕。」它最終向食物低了頭。
容梔並不意外,只輕點了點頭,而後滿意地將餌料推了過去。那青鳥頓時雙眼放光, 餓虎撲食般將半個身子都擠出了籠子外, 狼吞虎咽地吃著。
城門接駕時,她同青鳥並未見過。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花溪村, 這青鳥飛到了花溪村。以青鳥被訓練開化的程度,若說它能精準地綁著藥包而後往井水裡投下, 容梔也毫不懷疑。
紅纓於花溪村投毒的動機是什麼?要不是她及時發現,在懸鏡閣馳援下控制住毒症,隋陽郡主一旦進入沂州地界, 接觸了沂州水源,同樣也有感染風險。
商九思待紅纓不薄,甚至可以說是超越了主僕情誼的,紅纓為何能置其安危於不顧。
況且紅纓說這青鳥是她偶然於郊外獵場撿的,而後就一直養在宮內。這話,也就商九思會信。
宮內?容梔眉頭一蹙。
倘若紅纓真是陛下埋在商九思身邊的暗棋,青鳥莫不是……陛下暗中賞給紅纓的。
思忖了一會,容梔淡淡朝外喚道:「裴玄。」
裴玄生怕惹她厭煩,一直抱劍立於門外,聽見容梔叫喚,才急忙一推門闖了進來。
容梔上下逡巡一圈,才不緊不慢道:「你覺得陛下為何無緣無故,要賞給宮女一隻價值不菲的鳥。」
這句話說得沒頭沒尾,裴玄一頭霧水,「縣主這是何意?」這青鳥是陛下賞的?她眨了眨眼,懵懵地等容梔解釋。
只聽容梔說道:「若是要賞賜,金錠銀塊,不是更合適嗎?」
裴玄對商世承沒什麼好感,撇了撇嘴直接道:「那肯定是他另有所圖啊。」商世承這人多疑善妒,為一己私慾陷害先太子,也並不體恤愛護大雍子民。
容梔不置可否,整個人平靜地過分:「這隻青鳥曾見過我,在花溪村。」
裴玄愣了愣,而後疑惑道:「花溪村投毒一事,官府不是遲遲找不到兇手麼?」
倘若在這麼毫無頭緒下去,她都快要以為花溪村水源不是人為被污染髮。
容梔眸光微動,眼底冷意一片:「不是人為,當然找不到兇手。」
裴玄不太認同道:「鳥怎麼會有投毒呢?它再聰明,也不過是聽主人命令。」
而後她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捂著唇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縣主的意思是……紅纓?」
「紅纓不過是商世承放在隋陽身邊的眼線,你猜她是商世承的人,還是隋陽的人。」
是很不可思議,但這樣作解,一切都說得通了。不是紅纓想要花溪村幾千口人的命,是商世承。毒殺自己的子民,將罪責轉移到阿爹秉公不利。
當今這位聖上,意欲何為?是想讓阿爹失了民心,交出兵權,還是劍指已經死了的先皇長孫殿下?
說到這個,裴玄如實將方才潛進郡主別苑的見聞都交代了:「隋陽郡主似乎有腿疾,而且時日已久。每日晚上紅纓會親自跟郡主煲湯藥,督促她喝下然後按摩腿部。」
容梔警覺起來,只覺紅纓處處都透露著不對勁。商九思腿部受過傷,她是知曉的。似乎是兒時被刺客意外所傷,將養了許多年,再接回宮之後,便是商世承對這位表妹過分偏愛的獨寵。=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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