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見它了。」雖是疑問,他語氣卻篤定不已。
彼此相擁著,他沒能注意到她眼底浮著的暗色。
「嗯。」靜默半晌,容梔才輕點了點頭。
刀柄上,白玉墜子在夜風中來回擺動,纖弱又堅韌。
謝沉舟側首,愛憐地吻了吻她髮髻上插著的那支白玉簪子,聲音溫柔到帶了幾分暗啞:「喜歡嗎?」
容梔不答,只說:「太貴重了,謝沉舟。白玉質地上乘,你就這麼拿來做了墜子。」
她一眼就認出了墜子的玉,與她髮髻上的簪子別無二致,是極其昂貴甚至有價無市的玉料。
謝沉舟眼底笑意漸濃。
他說過的,會把最好的金銀珠玉都捧到阿月的面前。他從不食言。
這是一個溫熱的,寬厚的懷抱。他就這樣擋在她的面前,替她擋住了窗外的細雨霏霏,擋住了窗外的遮月烏雲。
已經足夠了。容梔想。人不能貪戀的太多,貪戀的太多,就會生出軟肋,就會變得軟弱。她不想這樣,不想失去主導權,不想被任何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容梔神色冷厲下來,推了推他就欲出去。
這次不同,幾乎是只輕輕一掙,謝沉舟就聽話地放了手。
「去放河燈吧。」她笑意清淺,眼眸卻涼薄一片。
………
最後兩人自然沒有放成河燈。辭花節還有幾日,侯府內並未製作完成。
彼時,謝沉舟替她撐著傘,兩人站在池邊,沉默著看雨中荷塘。
她肩上披了謝沉舟的外衫,按理來說是暖和的緊。可冷不丁的,她竟覺得有冷風從袖口倒灌,激得她清醒起來。
她側目微微一笑:「還記得商醉嗎?」
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蜷起,謝沉舟眼底神色複雜:「先皇長孫,我怎會忘。」
容梔百無聊賴般剝空了整個蓮子,又一顆顆塞了回去:「他沒有死,而是被人救下了。」
甚至不用去看,她都能感覺到身旁之人渾身地僵硬。
他笑意稍淡,想要避而不談:「縣主又在哪聽得傳聞,已死之人,難道還會復生不成。」
容梔卻不許他繞開這個話題,快刀斬亂麻般,她把蓮子往池裡一扔,利落地拍了拍手上塵土。
她的嗓音本就冷,在水聲遮蔽下更加模糊:「因為是我救下的。」
他吸了口氣,只覺得胸腔里也冷得出奇。不過瞬間凝滯,他很快重又溫和地笑了起來。直把心潮洶湧都蓋了下去:
「什麼時候,阿月也學會開玩笑了?」
容梔扯了扯唇角,面上沒有一絲笑意。「你該知曉的,我從不開玩笑。」
她肩上衣裳將欲滑落,謝沉舟及時替她攏了攏:「無事,即便是真的,也沒有第三個人知曉了,縣主大可不必憂心。」
煞有其事般,謝沉舟還蹙著眉沉思了片刻:「只是他若尚在人世,為何不與縣主相認?救命之恩,自當相報才是。」
容梔就這樣冷著一張臉,不動聲色地看他繼續演戲。
喉頭酸澀之餘,她突然覺得分外好笑。或許所謂的機會,他根本不需要,他也從未想過,要同她坦白一切。
最後一次,容梔心想。
「這些天我突然做了場夢。在夢裡,你不叫謝沉舟。」
謝沉舟心頭大慟,只覺氣血翻湧,險些沒有站穩。那雙醉人的桃花眼裡不見一點溫潤,反而幽深暗沉,深邃一片。
讓人無法辨明其間藏著的,到底是訝異,還是謊言被拆穿的窘迫。
為什麼偏偏,偏偏是現在,阿月開始懷疑起來。
不行,不能在這裡。此時此刻並不是適合的時機。
需得要有十足的把握,他才能將一切真相公之於眾。他能說什麼?失去了主動權,任何的辯駁都是蒼白無力。
亦或者是心裡早有隱隱的預感,一旦坦白,阿月一定會離他而去。
「任何事情,等我回來之後再做決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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