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纓猛地瞪大眼,看著那女子,不可置信道:「難道,我從林家回來後,他們送來的東西里混雜著的那三株冰燈草,並不是林大夫人所贈,而是你?」
「你早就料到我會送給霍三!」
「還有隔壁那戶人家,也是你安排的吧。那晚的喧鬧,是他們撞到了霍三,換了他身上的某些東西,對麼?」
「而我,就幫著你,把霍三邀來,又將縣衙探查趙悔一案的過程事無巨細的告訴你。」
沈纓說著這些,回想到先前滿腦子的姐妹情誼,頓時覺得自己蠢不可及。
霍三提醒她時,她還替此人分辨。
先前種種,驟然被揭開表象,露出底下鮮血淋漓的謀算。
她的一腔情誼,頓時顯得那般不堪重負。
她紅著眼看著對面的人,啞聲道:「霍三那個命案,是他殺害兩名醫者,那二人一個擅移骨,一個擅塑容。你變成蓮朵的模樣,是用了他們的脫胎換骨之術,可這兩樣東西都到了霍三手上。」
「而你知道霍三對這些禁術古籍極為痴迷,培育那些蠱蟲也極為不易,於是就用一把火把他連同那些東西都燒了。」
沈纓像是說服自己一樣,點點頭,接著說:「難怪你說,火最乾淨,能燒掉一切。」
「可是你想找的那幾樣東西,霍三早就託付於我來保管,你倒是將我也殺了。」
那女子忽然笑了,是真的愉悅,那笑意在蓮朵的臉上蔓延,染上了眉梢眼角。
可是再也沒了蓮朵的天真,而是帶著一股邪魅之氣。
她笑著說道:「你比小時候強一些,只是有些天真,太容易被感情所累。」
「不聰明,是因為還不夠狠。」
「你給我尋這麼多藉口,其實大可不必,我殺霍三,就只是看他不順眼。」
那女子波瀾不驚的看著沈纓,從頭到尾也沒在意被她戳穿身份,像是篤定她翻不起什麼浪。
沈纓扶著牆站起身,她往前走了幾步,站在那女子身前,「你是蓮朵以前的侍女吧,是哪個?看你對蓮朵的事這般清楚,你定是在她身邊伺候過的。」
「你是回來報恩的麼?還是想憑著這個軀殼享一享蓮家大姑娘的福?」
蓮朵心善,生前救助過很多可憐的女子,讓她們在田莊上耕作,也會將勤快聰慧的帶在身邊教導,做一些酒樓內的事。
那些人多是忠厚之人,對蓮朵愛護至極。
蓮朵出事後,趙悔迅速對桃源酒莊出手,那些女子便散到了各處。
沈纓沒有別的能力,只能幫著幾個女子進了芙蓉巷。
這些人大多對蓮朵熟悉,能假冒她行事並不難。
畢竟蓮家大姑娘的身份,還是動人心的。
何況又有趙悔在她身後籌謀,但凡有些野心的人,都不會拒絕。
那女子嘴角勾起一抹譏笑,說道:「這些,你不必知道。」
「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也猜不到。」沈纓又說:「只是,蓮朵出事後,趙悔是如何對桃源山莊這些人的,你忘了麼?」
「沒忘。」
「既然沒忘,又為何與虎謀皮?」
「你管的太寬了。」那女子告誡她說:「這件事,你不必再插手,老老實實的做你的仵作,想必,日後府衙也用不著你做多少事。閒來有空,便在家中照料你的父親。」
沈纓不死心的又問:「這麼多年,趙悔也沒找到蓮朵麼?」
那女子眉心皺起,似乎很不滿沈纓還在探問這些事。
於是上前幾步,走到她身前,低聲警告道:「既然話已至此,我今日便送你兩個字『安分』,如果你再無事生非,做你不該做的事。」
「來的就不是詔獄,而是真正的地獄。」
她說完抬手戴上兜帽,將大半身形都遮了進去。
她紅唇微啟,用以前的聲音說:「蓮朵以你為摯友,這是你的保命符。莫要再插手趙悔一案,否則,我便讓你符滅人亡。」
沈纓靠著牆壁,沉默的看著那女子走出牢房,很快,那抹紅色便隱入幽深的牢獄盡頭。
「保命符。」
她低聲喃喃了幾句,伸開手掌,上面躺著一串貝石。
是她剛從那女子身上偷來的。
貝石圓潤如珠,沾染了溫熱的體溫和香氣,串繩是極為堅韌的細繩,只是顏色變沉了,絲毫未壞。
她撥動珠子,將最中間的一顆蓮花形的貝石翻轉過來,便看到底下有個豆大的刻字,籀文「朵」字。
那是她親手刻上的,手串接口是個小機關,若沒有外力強行拉扯,一輩子都掉不下去,如今扣環被打開,可見此物是被懂行之人摘下來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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