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你太小看你們姜縣令了。」
沈纓也站起身,蹙眉看著她,「林玉澤的事,是我一人招惹來的禍事,與姜大人何干?難道林府還要尋大人的麻煩?難道是林家三房的人在朝堂上給姜大人使了絆子?」
見她神情頓然緊張,趙氏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
那神情有些譏誚,也有幾分促狹。
她說:「你是府衙仵作,林家發作姜縣令那不是正當的事?我聽聞林家三老爺已經上書至御史台,彈劾姜縣令御下不嚴等數十條罪狀。」
「不過,整個永昌可就只剩你一個仵作了,姜縣令正是需要幫手的時候,一定會救你的。」
「至於他要付出什麼代價,就不得而知了。」
趙氏說完便離開了,沈纓卻有些坐立難安。
以前林家三房行事低調,一心只為在京中站穩腳跟,似乎對永昌的事不再過問,任由老族的這些人折騰。
而今姜宴清在永昌的威信漸盛,還迅速培植了自己的親信,他謀劃周密,辦事果斷、老練,絲毫不像那剛出茅廬的愣頭青。
所以,林家三老爺剛在朝中站穩就立刻對姜宴清下手了。
在他羽翼尚未豐滿之時,將之折斷,亦或是將其驅離。
林玉澤被殺這個案子就是個剛剛好的由頭而已。
若非林玉澤是家主之子,她都以為是三房故意以林玉澤造了個陷阱,專門陷害姜宴清了。
牢獄之中的時間是漫長的,沈纓因為不吃不喝,已經很虛弱了。
但她不敢吃喝。
她太清楚這裡的門道了,很有可能只是一口水,都會變成瘋子、傻子甚至是死人。
當年,她都能憑藉手上的人脈將詔獄中的杜鸞折磨的半死不活。
何況是在永昌一手遮天的林家,在獄中無聲無息殺個人,再簡單不過。
可她不想死,她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還有很多人,她還沒來得及跟他們告別。
沈纓躺在草堆里,昏昏欲睡。
恍惚間,好像有人在餵她喝水,她太渴了,著急的喝了一口。
隨後就不肯再吞咽,耳邊有嘆息聲。
她睜開眼,就看到蓮朵正用帕子給她擦額頭的汗。
「反正也喝了一口,不如就都喝了吧。不吃不喝,你會死的。」
沈纓避開蓮朵的手,撐著身體坐起來,抬眼看向她。
她認真的看著蓮朵,像不認識一般,眸子裡清寒一片,不發一言。
好一會兒,兩人都不曾開口。
直到遠處傳來鐵鏈拖動的聲音,蓮朵才開口打破沉默。
她說:「阿纓,這般看我,是有什麼疑惑?」
沈纓依舊看著她,說:「你何時謀劃了此局?」
蓮朵臉上的笑意一頓,也未否認,緩緩直起身子,將水碗放在地上。
她道:「恰好救了一個可憐人,聽到了一個悲戚的故事,心中不忍,便隨手幫了一幫。」
「所以你幫賀章殺了林玉澤,又讓他來害我?」沈纓皺眉問。
蓮朵無奈道:「我不過是幫他如願而已,至於他要殺誰,怎麼殺,我並未過問。我也沒想到,他會害你。」
「沒想到?」沈纓卻盯著她說:「你以為一切做的天衣無縫?」
蓮朵卻不在意道:「若事事瞻前顧後,那便什麼都不必做。你當初孤注一擲地去威脅林玉澤,難道不是在賭麼?」
「況且,林玉澤本就該死。他手下無辜慘死之人無數,他還差點害了你。」
「若有一日,他繼承家主之位,難道還會為百姓謀福祉?不,他只會利用權勢害更多的人。」
「他死了,不是更好?」
「你不過是受人牽連,姜宴清自會救你。難道,你不想知道,他會不會救你?不想知道,他對你是否如你的心意般……」
「住口!」沈纓攔下蓮朵的話,「我不會用這種事來試探人心,那可是人命!」
她望著蓮朵眸子裡閃動的光芒,覺得心不斷下沉。
原來的蓮朵寬厚、良善、純粹,有份可貴的赤子之心。
可如今,面前的這個人卻在輕描淡寫間,頃刻謀了兩條性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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