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和「火」有關的節日,每一個攤位都是火彤彤的一片。
沿街道兩側,每隔十幾步便有一個火台,石雕的柱子頂部鏤刻著蓮花圖案的圓球,裡頭放著一個小小的火把。
沿著澄心湖一圈都亮亮堂堂的,巡防的衙役比尋常也多了兩倍,護衛各處安全。
沈纓對著熱鬧景象沒什麼興致,懶懶散散的跟在弟妹身後。
見他們去看雜耍,她就從臨縣一家製作果酒的酒莊裡拿了些酒出來,進了君子亭。
君子亭難得清淨,她靠在欄杆上慢慢地抿著琉璃杯盞中的葡萄酒,視線卻直直落在不遠處蓮朵曾失蹤的湖岸邊。
那是一處由地面延伸至水中的方正石台,面闊一丈有餘,並不算平坦,是由巨石拼起來的。
一邊連著君子亭的地基,一邊連著一座假山。
假山高逾十丈圍著湖岸綿延一里多地,高低錯落,仿佛真的一樣。
這些巨石一部分是永昌高山上移下來,又經石匠雕琢的,一部分則是林家從湖州買回來的。
之所以這般耗費財力和人力,是因為當時堪輿大師推算過,此處立一座石山可鎮守一方安寧。
「沈仵作怎麼獨自一人在此處飲酒?」
沈纓正在思索蓮朵當年從此處失蹤的事,忽然聽到有人說話,便直起身回頭看過去,正是許久未見的林玉澤。
此人近來頗為順意,不但婚事攀上了州府官員家的一位嫡長女,還因為獻花有功得了公主的賞識。
林家三房的林三老爺因獻策有功,升任門下省尚書左僕射,從二品,再升便是尚書令了。
而林三老爺的大公子因治水有功也連升兩級,任京師工部侍郎。
不過短短數月,林家一門成了最受聖寵的臣子。
而林三老爺的小公子,雖只是小小翰林,因下的一手好棋,常被留在宮中與皇帝對弈。
又有傳聞說林三老爺字寫得好,要教太子與各位殿下習字。
這些事傳回永昌後,林府更成了高不可攀之地,各府都得避其鋒芒。
林玉澤也是趁著這股東風在公主生辰日,進獻了一盆三頭三色牡丹,世間罕見,花色嬌艷,花香清雅,是林玉澤栽培五年之久,才成功的奇花。
他雖學問一般,但侍弄花草卻是一絕,說句鬼斧神工都不差。
討好公主雖然不算什么正經的功績,但有了天家公主賞識,那是天大的榮耀,足以幫著他鞏固自己的位置。
若之後不出差錯,那麼林府族長之位,就一定會是他的。
沈纓如今謹慎多了,她不想在這個勢頭下還得罪林玉澤。
沈纓站起身看著他,語聲平靜:「不過是忙裡偷閒,林公子何事?」
林玉澤如今也學聰明了,表面上偽裝的更好,單從他身上,已經看不出紈絝子弟的浮誇。
「恰巧遇到,沈仵作不必多心。」林玉澤笑著說了一句便坐到旁側石凳上。
他穿了一件鶴紋月白色斕袍,銀線勾勒出的飛鶴在燭火的映襯下,明明暗暗仿佛活了一樣。
林玉澤一手撐在石台上,饒有興致地看向亭外的景色。
他說:「聽說這次的拜火節,沈仵作出了不少力,臨縣大族還寫信來致謝,你們為咱們永昌掙了很大的面子。」
沈纓摸不准他的意圖,點頭說:「林大公子過獎,略盡些綿薄之力。」
林玉澤端起石台上的酒碗,說道:「怎麼不見霍仵作?我記得,每年拜火節他都會出來遊玩,今年如此熱鬧,他怎麼還在家裡?」
沈纓面上不顯,但聽到林玉澤提起霍三,立刻就謹慎起來。
她淡聲道:「霍三尚有要務在身,脫不開身,公子若有吩咐不妨告訴我,我定會告知他的。
林玉澤笑了一下,問:「你知道霍三這大半年來在外頭發生什麼事了麼?」
沈纓疑惑道:「略知一二,但師父行蹤不定,也不愛向人透露行跡。怎麼,林公子對霍三行蹤好奇?」
林玉澤打開摺扇搖了搖說:「霍三身上背著兩條人命,為躲避追殺,他從外域狼狽逃竄而歸。現在,有人花重金買他性命。」
沈纓抬眼看著他,璀璨燈火下他的眸子異常的清亮。
她心中快速思量,思索此人話中意思。
他為什麼來告訴她這些?
戲弄她?
還是想看她驚慌的模樣?
沈纓臉上露出驚詫之色,故作感激:「竟有此事?多謝公子提點,我這就回去告知霍三,讓他謹慎防範。」
廳外有人行過,沈纓看了眼林玉澤,提高聲音說:「多謝公子點撥,他日定會結草銜環以報公子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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