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纓目睹了這一切,平平淡淡的一切,心裡止不住為邱公子難受。
邱主簿竟然讓正室之子邱安,給那外室子行禮?
且不說嫡庶有別,邱安好歹也是兄長啊。
他們父子手上捧著一匣子書籍畫卷,還有筆墨,卻並未留給邱安一絲一毫。
她清楚地聽到掌柜說的是八十二兩。
這麼多銀兩供養幼子,就沒有餘錢給長子買一本書嗎?
不買也就算了,為何還要讓那小少年給邱公子銀兩?
那銀錠泛著冷光,沒有一絲人情味道。
她不由得就看向角落裡的邱安。
他垂著頭,依舊在認真地抄著書,對周圍的一切充耳不聞。
他定然是早就習慣了,所以不在意了。
碰上這種事,他們這些外人自然是沒什麼資格評價。
只是覺得不公,為邱安可惜兩句罷了。
沈信與邱安是同齡人,更為感同身受。
他央求她買了些店中有了瑕疵的書籍,讓店家贈給邱安。
兩人又採買了一些家中要用的東西,沈纓才算踏實下來。
她簡單收拾了一些衣物,便在第二日清早到了縣衙。
誰知,姜宴清比她早多了,手邊的文案都摞了幾十卷。
沈纓規規矩矩地在另一邊坐下,小山高的卷宗將她擋的只剩了半個頭。
屋子裡奇靜,她翻了幾個舊卷宗,多是失蹤或是離奇被殺的案子。
時間太久,又無人再提供新證,大多就會擱置下來。
她抬眼看向姜宴清。
他斜斜靠在木柜上,垂眼看著卷宗上的字,細密的睫毛垂下一扇陰影,眼睛的形狀像被畫出來似的,若細細地看,真有眉目如畫的感覺。
沈纓目光從他鼻樑一路劃到他捧著卷宗的修長手指上,這般瓷玉似的手,怎麼看都是個抓筆桿的文人。
可他偏就是個活閻王。
「大人,下官邱少隱。」
門外傳來聲音,姜宴清頭也沒抬,說了聲:「進來。」
沈纓淡淡地收回視線,心口冰涼,喝了口溫熱的茶水,從卷宗最上端拿出一卷系了紅繩的案宗看了起來。
竟是五年前的一樁懸而未決的兇殺案,也不知是被誰做了記號。
說起來,這案子還與她有很深的關係。
死者名為趙悔,是永昌城西城有名的惡霸,也是永昌大族趙家的嫡子。
他的胞姐如今成了益州府官員之妻,而他的外祖家則是洛陽有名的富戶,說句富可敵城也不為過。
所以,趙悔被養成了狂狷跋扈的性子,即便是族中長輩都不放在眼裡。
沈纓和王惜與他結仇,是因為趙悔屢次糾纏她們的好友蓮朵。
他不只是糾纏蓮朵,對蓮家的酒莊也屢屢打壓,甚至在蓮朵失蹤後將她親自釀的酒全砸了。
因為此事,沈纓和王惜便拿了刀劍和趙悔對峙。
那次她們都受了傷,趙悔也被刺傷手臂。
誰也沒想到,沒過幾日,這人便被殺了。
趙悔的屍身,是沈纓親自驗的。
但當時情形混亂,她其實並未驗得很細。
當時,她驗得匆忙,只知道趙悔死前曾被虐打,而且是活著時被燒死的。
因為屍身近乎焦炭,表面的一些特徵皆已被毀,趙家憑藉馬車、以及屍身上的玉牌和戒指認定了趙悔的身份。
整整一個時辰,沈纓站在火灰堆里,手腳皆被燙傷。
若非霍三及時趕回來,她大概會成為一個廢人。
兇案現場沒有任何兇器和兇手的痕跡。
府衙、林家、趙家等大族合力追查數月全無結果,後來整個案子便被列為懸案。
趙悔的長姐嫁給益州府別駕,成為繼室。
這些年來,倒是從未放棄替弟弟討公道,上個月還寫信來催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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