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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兩天前,宮裡負責採買的那位內監竟直接去了西市新開的書肆中,將書肆里的話本存貨一掃而光,自此之後,京城的讀書人便都去那書肆買書了。」

「那書肆里賣的話本並不是完結本,而是一卷一卷賣的,有些賣得火爆的書甚至還限量,若去得晚,就沒了。」

「京城最近最受追捧的當屬《情人願》這本了,郎君近日在酒樓茶舍中聽的,就是它。」

裴硯閉眼冷哼。

他床頭的那本冊子,書名就叫《情人願》。

他思忖片刻:「備車。」

第11章

裴硯的車到達書肆時,才發現這只是一間臨時搭起來的小鋪子,是在兩牆之間搭起來的小草棚,但棚下人頭攢動,門庭若市。

掌柜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兩隻羊角辮,一襲小白裙;臉頰白淨,瞳仁漆黑;看起來跟李昭寧有幾分神似。

裴硯走近小鋪子,隨手拿了幾本書來看,那小掌柜便跑過來,歪著腦袋甜甜一笑:「大郎君!」

裴硯一低頭,這才看清楚,小女孩是他流民營中的人。

因為要教李昭寧朝政瑣事,他已經許久不曾去過那個小村,一應事務都是他母親代為打理。

他怎麼也想不通,怎麼才十幾日,流民小童就成了書肆掌柜?

裴硯看了小女孩幾眼:「你怎麼……」

小姑娘展顏一笑:「我就知道郎君要問這個。」

她拉著他到帳台後面坐下,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講給他聽,還講了李昭寧如何為她們找到這條謀生之路,不必再靠施捨度日,言語之間,把李昭寧誇得天花亂墜。

小姑娘講完,搖了搖頭,悠悠嘆道:「女郎簡直是天上地下獨此一人的濟世菩薩。」

裴硯的臉黑得猶如烏雲壓城,語氣卻很平靜:「她不止讓人抄書來賣,還讓人寫?」

「是呀,」小女孩點頭,「既能識字,又能賺錢,女郎簡直是太聰明啦。」

裴硯的袖口被攥緊。

書肆人聲熙攘,他心中的高樓上狂風呼嘯。

小女孩並沒看裴硯,而是盯著來來往往的人,自言自語:「女郎說要掙夠五千兩銀子去還債,可是剛掙到一千兩就給我們買了糧食和衣服……」

「什麼?」裴硯猛然回神,看向小女孩。

小傢伙被他突然增大的聲音嚇得微微後仰,隨即舉起衣袖,甜甜一笑:「你看,這就是女郎給我買的衣服,她說,袖口的雲紋正好對應了我的名字,雲朵。」

「她說要還債?」

「是呀,」雲朵指著身邊的矮架子上的一摞書,「賣出的書,她只拿一分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攢夠那五千兩。」

裴硯瞟了兩眼她衣袖上的暗紋,便道:「你去忙吧,我看看書。」

待雲朵去招呼客人,裴硯才站起來,看著書肆中的眾人出神。

李昭寧掙錢,難道是要還他那日隨口一說的債務?

他不由得有些慚愧地後悔。

不該逗她的。

裴硯當日只是與她玩笑,也從未想過讓她還錢,但萬萬沒想到李昭寧竟為此偷偷出宮,把手伸向了最末流的經商。

也萬萬沒想到,竟然真的被她盤活了一整條商業鏈。

流民抄書,書肆售賣,再用宮廷採買來帶動潮流——

她從未涉足過商業,卻處處都做得極好,滴水不漏,又遊刃有餘。

甚至還解決了流民的生計問題。

先帝在時,也曾與眾人想過辦法重振經濟,但方案都是空中樓閣,還未實施便困難重重,從未見過李昭寧這樣耿直地做事,還能做成的人。

她貌似對經商頗有天賦。

裴硯不由得啞然失笑。

他嘆了口氣,抬手叫起一旁等候的下人:「準備進宮……」

「假的!必是假的!」一個葛衣少年突然驚聲尖叫起來,他雙手高高地舉著一頁小小的紙箋,語氣哽咽,聲音顫抖,「朝廷怎麼可能重開科舉?必定是假的!」

「重開科舉?!」

人群驟然圍攏,數人驚問,劈手奪過紙箋細瞧,還沒站穩,又被另一個人奪過去,爭搶幾番,紙箋竟刺啦一聲裂成了好幾片。

「還有!還有!」葛衣少年舉起一本書,撕開封頁,取出裡面的紙片,「每本書的夾層里,都有陛下的《告天下學子書!》」

此言一出,騷動如瘟疫蔓延,大家紛紛拿起書撕開,取出裡面的紙箋細看,竟發現每一本書中都藏了一份。

裴硯心中驟然一沉,背後湧上陣陣涼意。

他並未聽任何人說過重開科舉之事,李昭寧此舉一定是先斬後奏,暗度陳倉。

當年先帝也是瞞著陳崔下了改革江南鹽稅之律的詔令,還未施行就被陳崔發現,連夜召回所有人馬,以謀反叛國之名當街斬首、懸屍三天;先帝也被迫吃下「安神湯」而傷了身體,從此龍體一蹶不振。

李昭寧不知道陳崔的狠辣,貿然行事無異於自尋死路。

裴硯眉頭緊鎖,突然想到李昭寧寫文章喜歡用雙關語詞,若措辭不嚴,此事或許還有挽回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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