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容沉著臉,命令也從「生擒」變成了「就地處死」。
進入賽圈的騎兵和弓箭手越來越多,但這絲毫不影響黑馬的發揮,在箭雨之下一系列左閃右避的絲滑操作驚呆所有人。
「它是不是背後長了眼睛?這都能躲開?!這馬成精了吧?」
「妖怪啊!!!」
「但是你還真別說,戰場上能分到這樣的馬,刀槍劍雨的也能將小命帶回來!」
高台上的諸國使臣中也有人心中意動,雖拿不準此等良駒是特例還是能量產,但看向黑馬的眼睛越來越亮。
段容冷哼一聲,伸手欲取箭。
作為馬背上長大的景國女兒,她要親手射殺此馬,以震聲威!
哪知她才摸到長弓,「嗖」的一聲利響,一道雪白利光已經從她余光中閃過,裹挾著無可抵擋的恐怖氣勢射穿黑馬的咽喉。
黑馬驟然一頓,原地搖晃兩下,轟然倒地。
一擊斃命!
群臣驚愕。
這裡距離賽圈可不止三五百步,多麼精湛又恐怖的箭術!
最高位上的景皇這才露出一絲笑,拍手道:「好箭術,有賞。」
站在段容後側的射箭侍衛立刻單膝跪地,將弓箭高高舉過頭頂。
機靈的侍從順勢取走他的長弓,這個舉動也緩解了段容心中剛剛升起的懷疑和警惕。
從前倒是沒發現軍士中還有這號人物。
這等箭術,放在身邊著實讓人坐立難安。回頭好生查一查,如果背景乾淨,倒真是一個好苗子。
景皇何等身份,金口玉言的贊語,在座使臣也跟著不痛不癢的讚嘆幾句好,再好又如何,又不是他們的軍士。
當著眾臣的面,堆疊如玲瓏小山的金條被送到射箭侍衛的面前。
他猶豫的看了段容一眼,換得她眉心微蹙。
景皇面上笑意依舊,但一母同胞的默契,她知道陛下已經不高興了。
射箭侍衛還是跪下身,恭恭敬敬的接過金條玉盤,他剛鼓起勇氣仰頭謝恩,只是往上看了那麼一眼,忽然臉色驟變,驚聲高喊:「護駕!!!」
原是段容身側的惡犬乍然猛竄往上!
她和景皇就隔著半步,那惡犬的狗腿疾快,瞬息間已經衝到了景皇面前,一副發瘋亂吠亂咬的模樣。
其他人也不是瞎子,發現這個情況,有人驚恐外逃,也有人心急如焚的前去救駕。
貼身護衛將景皇護在身後,與狗惡搏。
而方才領賞的射箭侍衛則疾步猛衝,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已經繞開沒用的侍從們,順勢扶住景皇。
也順手將寒光利刃橫在這位大景至尊的脖頸前。
射箭侍衛,也就是南狄拓。
他關切道:「陛下,您沒事吧。」
景皇:「……」
一名侍衛噔噔噔從旁側上來:「殿下!那匹馬假死!它跑了!!!」
段容的臉色相當難看,黑的能擠出水的:「閉嘴。」
第190章
楚辭不就是個開牧場的破落戶,他們願意隨手都能捏死!她從哪兒弄來這麼棘手的刀子居然讓這等人物混到了席面上,衛隊究竟是幹什麼的!
這會兒陛下的性命被他拿捏在手裡,只是挾住,並未直接下手,說明他另有所圖。
段容也不得不投鼠忌器:「你想要什麼?」
景皇整個人相當緊繃,呼吸急促:「你膽敢傷朕分毫,今天也別想活著走出去。」
南狄拓面無表情的站在景皇身後,仿佛看不見面前一排嚴陣以待的長刀冷箭,也察覺不到但凡自己有一絲鬆懈,立馬便會血濺當場。
他一手穩穩的持住匕首,而另一隻手則往前握住其手腕。
毛骨悚然的咔噠聲和景皇的慘叫聲同時響起。
他竟將景皇的臂骨生生折斷!
在場的人紛紛屏住呼吸,目光驚恐的盯著中心兩人,大氣也不敢喘。
素來養尊處優的景皇猝然遭受這等痛楚,一時間臉色蒼白,滿頭密密的汗珠。
南狄拓神色平平瞥他一眼,還不如個姑娘。
他道:「長工阿拓,代替牧場主向景皇問好。」
他露出一抹笑,不無譏諷繼續道:「牧場主祝您身體康健,平安順遂,一切安好。」
在場的諸國使臣們同樣緊張的看著,但有驚無恐,畢竟被挾持的又不是自家陛下。
「這牧場主……是個什麼人物?」
他們腦子轉的也相當快:「剛剛那隻鳥嘴裡的楚家牧場?」
「沒聽過!」
「這個我倒是有所耳聞,此戶在天塹以西聲名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