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入門時開過口,眾人恐怕都要問一問,她究竟是不是個啞巴?
也有滁州江州的商隊領頭人猶豫著開口:「楚姑娘——」
話還沒說完,就見楚辭輕輕抬手,素白纖細的手指併攏,掌心向外,這是一個沉默拒絕的姿勢。
楚辭入帳後,開口所說的第二句話是朝著陸長贏:「收拾好了嗎……還有一炷香的時間,我就該走了……」
她朝著三祭祀頷首:「這段時間多有叨擾。」
走?往哪兒走?!
本就打算快速掌握情況,速戰速決的使者們心中略微驚慌,尤其是角落裡居然還真點起一根香,煙氣裊裊。
香燭可不會因為人的心結而放緩燃燒速度,每刻都在往下消蝕。
一時間大帳中議論紛紛,使者、商隊主皆交頭接耳。
有人按兵不動,心裡盤算著如何從牧野部落套取藥方。
有人開門見山直接問楚辭的條件。
在連番直奔主題的追問中,一道近似讀書人般儒雅的聲音響起:「楚姑娘似乎傷了腿,還急著離開?不如靜養一陣,待傷好些。」
瀚海修遠一開口,帳內頓時一靜,人人屏息,若鴉雀無聲。
他明明目不能視,卻仿佛對現場情狀瞭若指掌,說話也是慢條斯理,和藹又無害的樣子。
楚辭下意識將手搭在右腿上,這才回了句:「多謝瀚海少主關心,前些日子被圖南賊人綁了去,險些丟了命,已然與圖難結下死生之仇。」
她展露出少有的情緒波動,語帶憤意:「我從沒吃過這麼大的虧,此仇必報!」
瀚海修遠淡淡道:「如此聽來,著實可惡,這個仇怨姑娘想怎麼報?」
楚辭冷笑一聲:「幸好手中藥方還有些價值,滁州王已經答應我借兵三萬,牧野部落也答應借我一千騎兵,誓要劍指圖南!」
她字字鏗鏘,殺意淋漓。???聞者只覺腦中轟然,如同五雷轟頂。
沒聽錯吧,她說什麼?
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借兵打圖南?這他媽可不是家家酒啊!
大帳中人皆忍不住懷疑自己一時耳背,目光悚然。
連三祭祀都嚇一跳,驚詫的望著楚辭,不過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到楚辭睜眼瞎胡說的事了,很快就收回自己的視線。
也有人試圖勸說:「沒必要吧?只要再找到那個賊人就行了。」
楚辭微笑:「在江州王的地盤上,滁州王的庇佑下,神不知鬼不覺將我擄走的「普通」賊人?」
眾人一時間懂了,此下恐怕還有許多複雜糾葛。
大帳中一片雜亂聲,唯有瀚海修遠一手搭在茶桌上,修長的食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桌面。
他無神的目光望向楚辭的方向:「哦,這麼說來,能打動姑娘的條件就是出兵了?」
楚辭斬釘截鐵:「當然!」
太荒謬了,若說疫鬼是虎穴,那手拿藥方的楚辭又何嘗不算狼窩?!
相比於金銀財寶來說,平白掀起無謂的戰火,要用族中兒郎的性命去填,這個條件苛刻到更讓人難以接受。
一時間叫在場之人皆心涼了半截。
部落使者們正在心中鬱郁,忽而又聽楚辭拖長了聲音,道:「這是我在流落牧野之前的想法。」
陸長贏立在楚辭身後,聞言嘴角微微翹起,很快又平直下去。
楚辭話鋒一轉:「可是牧野部落對我有恩,且草原兒女豪邁不羈,率性爽直,諸多商隊更是在我危難中慷慨解囊,贈以藥物。難道我一人之仇還能比草原上萬千人的性命更重要嗎?」
幾句話之下,部落使者、商隊領頭人的心已經翻越了足足九曲十八彎。
她凜然道:「所以我搖頭,並不要金銀財寶,駿馬牛羊。藥方,我送給諸位。」
楚辭拍拍手,便有牧野族人入內,將寫好內容的羊皮一一呈送在場之人,安排行雲流水,顯然早有準備。
她這樣倒是讓眾人搞不會了,一時間且驚且疑。
倒是瀚海修遠最先接過羊皮,細細撫摸上面的碳痕,而後把羊皮放下,正欲開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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