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們家不知哪兒請來的廚子,手藝相當不錯,後廚安排的位置靠前些,每每炒菜那香味能從窗戶飄出去一整條街!
這一條街,一方市,人數來來往往總共就這麼些,他們客多了,盛三店裡的客人不就少了嗎。
生意難做啊。
方才盛三眼睜睜看著相熟的客人一隻腳已經踏入自家店裡,忽的身形一頓,鼻翼微微抽動,竟是轉身退出去,聞著味兒進了對面酒樓!
今日西市開,他在樓里轉悠著也是想想就心肝疼,還不如西市街上逛逛,有什麼新鮮東西。
一路下來,最新鮮的就是那位支攤子的姑娘了,這賣蛋不去菜市反而來西市,這就好比在金樓銀樓里開伙食——怎麼看怎麼彆扭!
他心裡毛焦火辣,第一遍路過的時候,也只是搖搖頭,轉了一圈,疾步轉回來時仔細一看。
好傢夥,還有價牌,二十文一個?!
盛三爺發出和前面無數問價人一樣的喟嘆,怎麼不去搶?
上一次他看見這麼黑心的價格,還是在那幾家少爺們愛去包場的頂尖兒酒樓里。
人家能在滁州開這麼大,價錢標這麼貴,背後靠著參天大樹,味道也是一等一的。
這「天價」反而讓盛三起了些興趣。他走近了些,站在攤前,細細打量。
這姑娘倒是有意思,那街邊賣雞蛋,從來都是生雞蛋,哪兒有煮熟了切開擺成一排的。
真別說,評價菜品,通常都從色香味三者入手,香和味盛三還沒感受到,這「色」是真真上等,雪色蛋白包裹著橘紅細嫩的蛋黃,清爽漂亮,這顏色就讓人食指大動。
「姑娘,」盛三和她搭話:「我來回兩次了,見你一點生意也沒有,你怎么半點不急。」
像他,一想到自己的客人都在朝著對面酒樓去,心裡就跟放了塊冒煙子的紅碳似的。
楚辭狡黠的笑笑,反問他:「那你來回兩次,看見有我的同行嗎?」
盛三搖頭:「這倒是沒有。」
「往外看,滁州、北部乃至京都,沒有人的雞蛋比得上我家可口,」楚辭語調悠悠,話術信口拈來:「做生意,無非就是人無我有,人有我優,急什麼呢。」
小小雞子,口氣真的大。
不過盛三已經顧不上了,他雙眼發亮,喃喃幾聲:「人無我有,人有我優……是了是了,這才是做好生意的大道理啊。」
仿佛腦袋裡的脈絡被打通了,盛三如獲至寶,但沒一會兒又沮喪下來。
樓里有什麼能攬客,又是別家店裡沒有的呢,一時間還真想不出來。
客棧不過是住店、佳肴兩樣東西,他也沒法尋一個手藝更出眾的廚子,沒這人脈。
算了,合該他照顧姑娘生意,就沖這兩句話都值了。
盛三是個爽快人,從錢袋裡摸出十文錢放在桌上:「我是自己拿麼。」
難得一個不抱怨價格也不砍價的,楚辭含笑示意他:「請便。」
盛三也不挑揀,拿了左邊第一個半蛋,細心剝開。
他是做生意的,也懂些東西,比如一道好菜,大家都交口稱讚,名氣極大,客人們抱著極大的期望前來,反而容易失望,覺得不過如此。
自己也就是圖個樂子,別拿二十文的要求去衡量,就想著當吃個零嘴,說不準還覺著味道不錯。
盛三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口,心想,這味道不錯,鮮嫩發甜。
幾乎是沒過腦子,他已經吃完半個,又繼續拿起下一個開始剝,這怎麼嘴裡隱隱一股回甜,吃了一半想另一半,吃了一個想下一個呢。
等回過神來,他毫無風範可言的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身邊已經細細碎碎一堆粉白蛋殼。
楚辭笑微微地側目看著他。
盛三頓時老臉一紅,真是的,自己怎麼跟沒見過多世面似的。
他連忙數了數,自己一口氣吃了六個,難怪這麼撐得慌。
還是真不錯,就是這個價錢稍稍有些貴了,盛三心裡想著把差的銀錢結了就行,不便宜就算了吧,他就不——
嘴一溜,不由自主道:「全給我裝起來吧。」
雲間樓。
盛三提著籃子跨進門,先是下意識瞅了一眼店中生意。
稀稀落落沒什麼人,也就兩桌,他又開始肝疼了。
店門口的小二迎上來,瞧著她的臉色:「東家,對面酒樓的胡掌柜來了。」
盛三的臉更臭了。
還能是來幹什麼的?不過就是生意比他們家好上一點,美其名曰來喝茶培養培養感情,不就是炫耀嗎,瞧他那臭屁模樣。
呸!
小二看東家還提著個籃子,非常自覺地接了過去。
盛三招呼了一句:「給我放在櫃檯後面,輕點兒,這東西可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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