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然說是穿高跟鞋不小心扭到的,走向衛生間。
沈宗野正推門出來,短短一個晚上,他臉色有一些慘白,眼下也有些沒休息好的疲倦。
梁然:「你還好嗎?」
「嗯,你怎麼樣?」
「我沒事。」
沈宗野說:「收拾好來吃早餐。」
他坐到了餐桌上。
梁然洗漱好也在他身邊坐下。
謝天明接到了雲肖的電話,雲肖在問他們怎麼了,怎麼三個人都沒有去公司。
謝天明看了眼沈宗野,說:「嫂子把腳扭了,哥在陪嫂子。」
梁然笑了笑,給沈宗野添了碗粥。
大魚離開後,沈宗野讓謝天明也先去忙。
謝天明擔心他身體:「要不我還是留下來照顧你吧。」
沈宗野說:「我今天就在家休息,別擔心。我不在你管好公司,輕鬆一號的事沒來得及問雲肖,你好好查一查。」
說這些沈宗野沒再避諱梁然。
謝天明只好點頭。
梁然雖然神態自然,卻在暗中記著他們的話。她對謝天明說:「天明,家裡有我呢,你去公司吧。」
「拜託嫂子了。」
梁然輕輕「嗯」一聲。
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沈宗野走去有健身器材那間房,在划船機上坐下,他並沒有啟動機器,只是安靜地望著落地窗外。
不算高的三樓被樓下大樹遮擋住許多陽光,窗外是光禿禿的樹枝。
房間有些乾燥,屋子裡有了暖氣,寧城的冬季悄無聲息來臨了。
沈宗野就這樣坐著,腹部傷口有些疼,他靠在了機器上。
梁然在一旁坐下,也像沈宗野這樣望著窗外。
受過傷的他總有一股脆弱的倔強,梁然不知道這種氣場是他裝的,還是他下意識流露的。
她說:「傷口是不是要再消毒一下,重新上藥啊?」
「早上天明幫我換了。」
「不好意思啊,你應該把我叫醒的。」
「這算什麼,我想讓你多睡會兒。」沈宗野嗓音溫和。受過傷的身體似乎連聲線都有股蒼白的病倦,聽來格外低懶悅耳。
梁然睜著眼睛,想著那些痛苦的事,讓眼眶逐漸發紅。
她說:「沈宗野,可以還像昨晚那樣嗎?」
沈宗野眉梢微挑,不解地看她。
「像昨晚那樣,不要放棄我。」
「任何時候,都別放棄我,可以嗎?」梁然蹲在他身前,將頭輕輕伏在他膝蓋上。
沈宗野說:「還記得我說的那句話嗎。」
「我是個糙人,跟著我沒什麼好下場。」
「可我願意。」梁然仍說出了這一句,是她最開始的回答。
沈宗野笑了笑,手掌撫過她頭髮,但牽扯到手臂傷口,他「嘶」一聲抽口氣。
梁然忙讓他別亂動。
她看著他的眼睛,緩緩俯下身,唇剛要落在他薄唇上。
沈宗野忽然起身推開她,直接奔進衛生間。
他吐了。
胃裡翻江倒海,甚至胃也在絞痛,牽扯得身上傷口都在痛。
沈宗野臉色慘白。
梁然忙去倒水,又拿來紙巾。
她幹這些也不太順利,腳裸實在疼得難受。
「怎麼會吐了,是阻斷藥的副作用嗎?」。
沈宗野撐著牆,眼眶裡有生理性淚液湧出,他緊緊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用冷水拍在臉上讓自己清醒。
他似乎對這個藥有很明顯的抵抗反應。
梁然扶著他走出房門。
沈宗野甩開她的手。
他也許真的有些虛弱了,竟然忘記去顧及梁然的情緒。他本來是想藉此機會把戲演真一點,讓梁然相信他已經完全信任她,完全願意接納她。
可惜,生理下意識的牴觸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沈宗野索性藉口說:「別拽了,老子胳膊要痛死了。」
「啊,對不起。」梁然剛才著急扶的確實是他傷得最重的左臂。
沈宗野問:「你沒什麼副作用反應?」
「我還沒。」
「別忘記吃藥。」
「我早上吃過了。」梁然說。
沈宗野:「我回房間睡會兒,你別進來吵我,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