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的心被她吹得愈發酸軟,想起從前有一回他帶了傷歸家,小妻子亦是這般,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小心翼翼地吹著他的傷口,小聲抱怨,「官人怎就那麼不小心呢,是不是很疼?」
一股澀意在胸腔蔓延,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嗓音沙啞地說著遲了很久的話,「真不疼。」
驕縱小性兒的女子輕哼一聲,「反正疼的也不是我。」
「是我。」他手臂收得更緊,「怪我自己不好,你別擔心。」
他又哄她!
「誰擔心了!」
她不自在地自他懷裡掙脫出來,見那蒲公英花箋格外眼熟,像是七哥哥做的,心裡一顫,伸手去拿,誰知老狐狸已經先她一步,拿走那張花箋,揉作一團。
一旁的書墨見狀,忍不住覷了一眼娘子。
七公子竟然對娘子存了那樣大逆不道的想法,還特地送到公子跟前,也不知究竟要幹什麼……
根本不知發生何事的紓妍一臉可惜,「又不是給大人的,大人搶我東西做什麼。」
「送錯了。」裴珩神色淡然,「免得污了眼。」言罷,吩咐,「還不清理乾淨。」
侍女忙上前拿走。
紓妍半信半疑,「真送錯了嗎?」
「自然,我哄你做什麼。」他將她拉坐在懷裡,「繼續聽戲吧。」
紓妍遲疑,「大人的傷勢?」
他道:「小傷而已,不影響。」
紓妍見他好像真無事,放下心來,繼續聽戲。
裴珩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剛送到嘴邊,回過神來的小妻子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杯,「大人受傷怎還吃起酒來?」頓了頓又道:「怎麼男人都有這個毛病?」
他斜她一眼,「你見過哪個男人有這個毛病?」
「我爹總是如此,」她氣呼呼,「姨母怎麼說都不聽。後來我把酒全部藏起來,可他總能尋到,大人說氣不氣人?」
他嗓音溫和地「嗯」了一聲,「的確很氣人,下回見著,我替你勸兩句。」
「也好。」她又高興起來,「我爹一向覺得大人好,一定會聽。」
裴珩:「岳丈大人很喜歡我?」
她點點頭,「我爹跟我哥哥們都覺得大人學問好!」
當然,她爹還說他是一隻千年老狐狸,不過這話不必說給他聽。
又見他直勾勾盯著酒,倒了一杯水送到他嘴邊,「大人還是以茶代酒吧。」
這是自打她得了失憶症以來,頭一回主動服侍裴珩。
裴珩垂睫盯著她,「怎突然變得這樣乖?」
她認真道:「大人這些日子待我好,我自然也要投桃報李。」
他又問:「若是旁人也待你這樣好,你也會如此?」
「自然,」她不滿,「大人快些吃,我手都舉累了。」
裴珩就著那隻雪白小手將那杯茶吃得乾淨,「再倒一杯。」
她又倒了一杯茶送到他嘴邊。
他連吃了三杯茶方解了渴,繼續與她聽戲。
又聽了大約一刻鐘的功夫,她扭來扭去,好像很不舒服。
裴珩在她耳邊低聲詢問:「內急?」
紓妍沒想到他竟這樣體貼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
裴珩掃了一眼一旁的侍女。
侍女立刻上前:「我帶娘子去更衣室。」
紓妍在淡煙與輕雲的簇擁下隨她出去,左拐右拐行到一處精緻華麗的更衣室內。
待方便過後,侍女端來一盆水給她淨手。
紓妍不經意地瞧見旁邊一侍女手中還拿著那紙帶血的蒲公英花箋,實在好奇得很,「拿來我瞧瞧。」
那婢女立刻將花箋遞給她。
紓妍打開瞧了一眼,上頭的字跡被濃厚的血跡染紅,她只隱約瞧見【生辰快樂】四個字。
筆跡熟悉得很。
紓妍的手不受控制得顫抖。她突然憶起,中熱毒那天夜裡就是她的十五歲生辰,不,不對,確切的是她十八歲生辰。
輕雲與淡煙這時也瞧見了,不約而同想起在浮華閣門口瞧見的青竹。
一定是七公子回來了!
七公子故意當著姑爺的面送來這東西,還特地用小姐最喜歡的蒲公英乾花製成的花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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