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打理好自己,況野才去看手機。
上一秒滿懷期待,下一秒滿心失望,他盯著屏幕翻翻找找,仍是沒有看到麥恬做出找他的任何舉動,情緒瞬間變得焦躁。
明明曾經他是個完全遵從理智行事的人,現在卻開始變得情緒化——當然了,只在感情上如此。理智告訴他需要耐心等候,然而他一刻也等不了,還是主動給麥恬打了個電話過去。
那頭過了一會兒才接,電話剛通,他便忍不住質問起來。
況野怎麼也想不到,那頭傳來的,是孟紀
淮的聲音。
而他回的話,竟是「恬恬在洗澡」。
他說得這樣雲淡風輕,又這樣漫不經心,像是告訴別人一件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事,一件他早已習慣,稀鬆平常,甚至微不足道的小事。
況野大腦空白了片刻,血液直衝到天靈蓋,拼命克制著罵娘的衝動,沉默片刻,直接將電話掛斷。
短短几秒內,況野想到了三種可能。
第一種,麥恬根本沒有在洗澡,而是在干別的事,手機被孟紀淮拿到,孟紀淮為了挑撥離間,故意這麼說的。
第二種,麥恬確實在洗澡,但並沒有跟孟紀淮發生什麼,只是手機恰好在孟紀淮這兒,孟紀淮趁此機會挑撥離間。
第三種,無論麥恬有沒有在洗澡,他倆此時真的在一個套房內,至於是不是徹夜待在一起,就不得而知了。
事實或許是另一種況野沒想到的可能性,然而無論是哪種可能,都無法讓他安心接受孟紀淮拿著麥恬手機替她接電話這件事。
況野立即出了門。
車沒往孟家莊園開,他去的是公司。
況野知道,自己需要冷靜。就算不為自己,也得為麥恬。
退一萬步講,即便麥恬當真還在和孟紀淮糾纏不清,他這樣冒然跑去孟家,無論是去理論,還是去打鬧,總歸是去想發泄情緒,真要這麼做,最後難堪的,一定是麥恬。
就算麥恬做錯了,他也捨不得置她於不利之地。
整個上午,況野過得很恍惚。儘管工作排得滿,忙忙碌碌中卻又少了許多真實感,像在一場度日如年的噩夢之中。
直到下午三點,況野感覺自己徹底冷靜下來,吩咐秘書代辦下午幾項工作後,獨自驅車前往孟家莊園。
方老太太和林月白正在客廳品茶閒聊,見他來了,有些驚訝,老太太問是不是來找恬恬,他大大方方承認。
老太太笑眯眯又問:「提前跟恬恬預約過嗎?」
他搖了搖頭:「沒呢,聯繫不上。」
早上打完那通電話後,他便沒再聯繫麥恬,麥恬也沒聯繫他,不用想也知道孟紀淮在通話記錄上做過手腳。
林月白笑道:「聯繫不上,所以找上門來是不是?」
況野也笑了:「阿姨挺了解我。」
老太太與林月白樂得合不攏嘴。
老太太故意挑事兒:「自打恬恬來了孟家,你們一個個的,都坐不住了,不是孟家人,三天兩頭往孟家湊。」
況野:「得虧您告訴我,否則我還以為就我自個兒這麼閒呢。方奶奶,您再松鬆口,告訴我還有誰?」
老太太:「程徹前陣子跑得勤,這幾天沒來,估計是工作太忙。怎麼著,你小子今兒不忙了?」
況野心想,忙得腳打後腦勺,可再忙也得來不是。他點點頭,笑著說:「倒也沒那麼忙,來看看您二位的功夫還是有的。」
老太太揮了揮手:「哎喲喂,瞧這話說得,可拉倒吧你!怎麼會是來看我倆的?你摸著良心問問,是來看誰的?」
林月白跟著附和道:「是啊小況,你這工作日工作時間大老遠從公司跑過來,就為了看倆中老年婦女啊?」
況野原本心情極糟,被她倆這麼一調侃,倒也輕鬆了些,發自內心笑了笑:「您二位就別拿我打趣了,我最近可愁著呢。」
老太太眉毛一挑,問道:「你混得風生水起的,愁什麼呀?」
況野戰術性摸摸後腦勺,露出一副委屈樣兒:「嗐,事業上混得再好,恬恬不也沒搭理我?」
老太太:「她怎麼沒搭理你,頭幾天不還跟你出去逛了麼?」
況野:「之後就不愛理人了。」
老太太脖子往前伸了伸,壓低聲音,笑眯眯問:「相中我家恬恬啦?」
況野笑而不語,微微點頭。
老太太:「別光點頭啊,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