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恬搖頭,不作聲。
孟紀淮端起碗勺:「這個骨湯肉末粥特好喝,嘗嘗,大哥餵你。」
他將勺子遞到她嘴邊,她扭頭躲開,脖子也往後縮了縮。
她這反應著實叫他心痛,握著勺子的手微微顫了顫,面上卻是笑的:「不想吃就算了,反正你也不會虧待自己,餓不著。」
孟紀淮放下碗勺,默默看著她,眯了眯眼,冷不丁開口:「這是跟況野好上了?」
他待她是真心好,她不願騙他,也知道騙不長久,點了點頭,沒敢看他眼睛。
麥恬聽見一聲輕笑。
輕輕的,帶著寒意的哼笑。
這聲笑里,有憤怒,有不解,也有不甘。
「你跟他,攏共才見幾面,你倆就——」孟紀淮氣極,話說一半說不下去,閉著眼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本以為自己近水樓台先得月,也不知怎麼回事,竟讓況野那小子搶去了。
「那你倆,」孟紀廷睜開雙眼,目光落在麥恬臉上,「你倆做了?」
麥恬仍不敢看他,輕輕點了一下頭。
孟紀淮倒抽涼氣。
他恨自己以前對麥恬太心軟,當初要是狠狠心要了她,怕是暫時不會有況野什麼事兒。
他握住麥恬一隻手,她像是嚇著了,立馬抽開,後退好幾步,與他隔開老遠。
「大哥,我跟野哥說好的,以後……」
「嗯?以後怎麼著?跟我保持距離?」
麥恬點點頭。
孟紀淮氣笑了:「這個混帳東西,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麥恬:「野哥對我挺好的。」
孟紀淮:「我對你不好?」
「大哥對我也好,只是,」她咬著唇沉默片刻,「只是愛情這種事,有時候說不清的……」
「怎麼就說不清?恬恬你告訴我,我比況野差在哪兒?」
「不是差在哪兒,大哥,你不比他差,一點都不。你們各有各的優點,各有各的好,你們也都對我很好,是我既要又要還要還要,我貪心,我想要公平,我沒談過,第一次談,一定要找跟我一樣也沒談過的。」
又是這個破理由。孟紀淮聽得又氣又痛,喉嚨發堵,不甘到了極點,卻不忍收拾她,默默瞧她許久,眼眶泛紅,眼眸濕潤,心痛難忍時,倒還笑了。
「沒談過就代表沒經驗,沒經驗是很難讓你——恬恬,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麥恬紅著臉搖頭,小聲反駁道:「不是的,野哥他、他很厲害的。」
這話刺激得孟紀淮快瘋了,又奈何不了她,只能深吸一口氣:「這幾天,他沒少欺負你吧?」
麥恬絞著手,聲音越發的小:「也不能說是欺負,畢竟你情我願的。」
孟紀淮氣得發笑:「我看你是憋久了才忍不住——」
麥恬忽地轉過臉來,寒霜般的神色覆在羞紅的面頰上,冷冷打斷:「怪我是麼?那些日子你怎麼弄我的自己忘了?一回回沒個夠,我是人,不是木頭,總這樣哪有不想的?可你捫心自問,我要是就這麼跟了你,你占沒占便宜?占的便宜夠不夠大?孟紀淮,你怪誰都怪不到我頭上,自己當初對我打的什麼主意,自己心裡清楚!」
說完她便背過身去,一點兒也不想再看見他。
孟紀淮無言以對,好半天沒作聲,心裡頭難受不說,還悔恨得要命,總想著要是早些年遇上她就好了。
可自己大她十歲,她今年剛成年,真要早些年遇見,自己覬覦一個未成年,想想都不應該。
怎麼想都是錯,怎麼想都不湊巧,或許,這就是命吧,孟紀淮無力地笑了笑,抬眸看著她,認真問道:「拋開這層因素不談,恬恬心裡,還是跟大哥最親,是麼?」
麥恬什麼也不說。
他急得繞到她面前,抬起她的臉,逼她看自己:「告訴大哥,是麼?」
麥恬咬了咬唇,淺淺嘆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孟紀淮苦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麼不知道的?」
麥恬:「我心裡,跟大哥親,跟野哥也親,對我而言,你們都是很重要的人,只是暫時在我心裡的位置和角色不一樣。」
孟紀淮緊追著問:「那我在你心裡什麼位置,況野在你心裡又是什麼位置?」
麥恬進退兩難:「大哥,你何必非要問個究竟?」
孟紀淮:「恬恬,回答大哥,這對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