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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燕枝找個地方躲起來了?

不可能,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城中百姓,人人都知道官府在找人,沒人敢冒著違抗官府命令的風險,把燕枝藏起來。

燕枝在宮外又沒什麼好友,哪裡有人會收留……

不對!

蕭篡猛然回過神來,厲聲問:「謝儀家住何處?!」

謝儀……

一定是謝儀!

蕭篡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燕枝在宮外,就只認識謝儀一個人。

一定是謝儀,一定是謝儀把他藏起來了!

他就知道,他早就該知道,謝儀一直對燕枝圖謀不軌!

他那時就不該怕燕枝難過,放過謝儀!他就應該馬上把謝儀給閹了!

士兵帶路,馬蹄急促,踏過長街,拐進小巷。

蕭篡下了馬,剛準備一腳踹開眼前木門,忽然想起什麼,竟收了腳,抬起手,拍了拍門。

他怕燕枝聽見踹門的動靜,就被他嚇跑了。

他深吸兩口氣,竭力平復心緒。

要冷靜,要忍耐,不要嚇跑燕枝。

可下一瞬,不見有人來開門,蕭篡便加重力氣,狠狠地拍了拍門。

門扇晃了兩下,幾乎要被他拍到地上。

「人呢?!」

蕭篡到底沒忍住,重重地踹了一腳門扇邊的石牆。

還是沒有人來開門,反倒是隔壁鄰居打開了門,從裡面往外看。

「官爺,別敲了,這戶人家沒人在。」

「全都不在?」

「是。這一戶就爺倆住著,老的去軍營操練了,小的前陣子受了傷,去城外莊子養傷了。還有一個老僕,跟著小的走了。」

沒人,怎麼會沒人?

下一刻,蕭篡再也按捺不住,一腳踹開謝家大門。

「進去搜!」

「是。」

謝家宅院不大,身後親衛一擁而上,將謝家翻來覆去搜了個遍,就連米缸水缸都看過了。

確實沒有藏人。

蕭篡轉身離開,最後厲聲道——

「去查,謝家莊子在哪裡!」

*

大雪初停,天光破曉。

遠處傳來一聲尖利的鳥鳴,劃破林間寂靜。

蕭篡帶著十來個親衛,輕騎快馬,穿行在山間小路上。

蕭篡一馬當先,身上喜服厚重,啟程之前就被他脫了,交給親衛,讓親衛送回宮中,不許弄壞。

他如今只穿了一件單衣,單衣輕薄,化雪嚴寒,他身上卻出了汗。

蕭篡忙著找人,一夜未睡。

他死死地咬著後槽牙,面龐緊繃,眼中毫無疲倦之色,只有對找到燕枝的偏執。

他既希望燕枝就在謝儀那兒,又不希望燕枝在謝儀那兒。

他是想找到燕枝,但他不想在謝儀那兒找到燕枝,更不想看見燕枝和謝儀親親熱熱的模樣。

不!不對!

昨晚這麼冷,還下了雪,燕枝要是不去謝儀那兒,一個人躲在外面,跟小流浪貓似的,肯定會被凍死的。

蕭篡咬著牙,改了主意。

罷了,罷了。

只要燕枝能活著就好。

不管他是去找謝儀,還是去找趙儀、陳儀、王儀,只要他能活著就好。

至於其他的,他都不在意了。

這樣想著,蕭篡又抽了一下韁繩,讓馬匹加快腳步。

不多時,身後親衛道:「陛下!到了!前面就是謝家田莊!」

戰馬吭哧吭哧地喘著氣,似乎是走不動了,蕭篡沒再管它,棄了馬匹,大步上前。

他用力拍了兩下門扇。

「誰啊?這大清早的。」

老僕披著衣裳,同往常一樣,只把門開了一條小縫。

蕭篡一手按住門扇,一腳邁進門檻里,抵住門扇。

他透過門縫,朝裡面望去:「謝儀可在?昨晚可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公子來找他?」

「這位客人……」

就在這時,屋門打開,謝儀披著衣裳,一瘸一拐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阿翁,不得無禮。」謝儀俯身,向他行了跪拜大禮,「拜見陛下。」

蕭篡不曾理會他,只是問:「燕枝呢?」

見謝儀還是自顧自地行禮,蕭篡大步走進院中,環顧四周:「朕問你,燕枝人呢?」

謝儀道:「燕枝公子是陛下的貼身侍從,應當在宮裡才對。草民離宮之後,便不曾見過燕枝公子了。」

他自然不會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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