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篡微微眯起眼睛,冰冷的目光從他頭頂掃過,似是看見了什麼,輕嗤一聲,自信滿滿。
「不喜歡朕?好感度都滿到溢出來了,還說不喜歡朕?」
「胡言亂語,胡說八道,醒了再找你算帳。」
他鬆開手,燕枝低下頭,腦袋砸在他的胸膛上。
燕枝「哼唧」了兩聲,扭了扭身子,調整到舒服的姿勢,安靜睡覺。
蕭篡轉過頭,朝外面喊了一聲,讓宮人把還沒批覆的奏章都抬進來。
外邊宮人應了一聲,隨後便推開殿門,抬著奏章進來。
蕭篡抬手,將榻前帷帳放下來,遮擋住榻上情形。
眾人也低眉垂首,不敢亂看,放下東西就出去了。
蕭篡靠在榻上,隨手撿起一封奏章,正要打開。
忽然,他餘光一瞥,似是看見了什麼不尋常的東西,下意識坐直起來,眉頭緊皺,死死盯著燕枝的臉。
燕枝睡著,但是睡得並不安穩。
他微微蹙起眉頭,似乎正被雜念叢生的夢境拉扯著。
——要是陛下把我閹掉,那我就不要喜歡陛下了。
——不可以,陛下只是嚇唬我而已的,還是要喜歡陛下的。
——要是陛下再喊我「小狗」,那我就不要喜歡陛下了。
——不可以,陛下只是嘴硬心軟而已,還是要喜歡陛下的。
——但是陛下一直嚇唬我、欺負我,我不要喜歡陛下了。
——不可以,陛下救過我的命,還給我點心吃,還是要喜歡陛下的。
——陛下要選秀了,陛下馬上就要有皇后和貴妃了,不能再喜歡陛下……
——不可以……不可以……
「好感檢測壞了?」
蕭篡沉默片刻,最後拍了一下燕枝的臉。
「蠢貨,還是你的腦子壞掉了?」
第4章 宮宴 選皇后和選將軍一樣
好酸,好疼。
不知道睡了多久,燕枝掙扎著從夢裡醒來。
「唔……」
他不自覺低下頭,把臉埋進面前溫熱硬挺的布料里,像小貓洗臉一樣,用力蹭了蹭。
身上到處都酸酸疼疼的,眼睛澀澀的,嗓子也乾乾的。
好難受。
他覺得自己根本沒有睡好。
燕枝蹭了一會兒,換了個姿勢,趴在床上,還想再睡一會兒。
反正陛下沒有派人來喊他。
要是陛下有事,會過來揪住他的衣領,直接把他提起來的。
就在這時,他的頭頂傳來熟悉的冰冷聲音——
「你把朕當成什麼了?擦臉巾?還是被子?」
「陛……陛下……」
燕枝瞬間清醒過來,倏地抬起頭來,眼睛也睜得圓圓的。
榻前帷帳垂落,帳中昏昏沉沉。
陛下就靠坐在榻上,架著腿,手裡拿著一封奏章。
而他扒在陛下身上,方才還把陛下當成被子,在陛下的胸膛上蹭來蹭去。
蕭篡垂眼,目光冰冷地看著他:「傻了?」
「奴失禮了,陛下恕罪……」
燕枝連忙鬆開手,想從陛下身上下來。
蕭篡卻抬手按住他的腦袋,把他按了回去。
「別亂動,朕看看。」
「啊?」燕枝不解。
是他臉上頭上沾著什麼東西嗎?
陛下為什麼要……
正巧這時,殿門外傳來宮人通報的聲音。
「陛下,文武百官皆已入宮,就在太和殿外等候……」
話還沒完,蕭篡反手掀開榻前帷帳,揚手一擲。
手裡奏章砸在門上,「哐當」一聲巨響。
殿外宮人不敢再說話,默默退走。
蕭篡頭也不回,仍舊按著燕枝的腦袋,盯著他的臉看。
燕枝被他看得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做錯了什麼,試著喚了一聲:「陛下……」
蕭篡語氣淡淡,打斷了他的話:「睡著的時候夢見朕了?」
燕枝一驚,眼睛睜得更圓了:「陛下怎麼知道?」
蕭篡並不回答,又問:「夢見朕對你做什麼了?」
「沒……沒做什麼,只是夢見陛下而已。」
蕭篡倒不懷疑他撒謊,捧著他的臉,命令道:「說你喜歡朕。」
「啊?」燕枝更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