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的用的,也是朕給的。」
「你白日裡屁顛屁顛地跟在朕身後跑,入了夜就爬到朕的榻上侍奉。」
「這不就和真小狗一模一樣?」
「噢,朕不會和真小狗睡覺,但是會和你睡覺。睡覺的時候你不在朕身後,在身前。」
燕枝紅著臉頰,眼睛睜得圓圓的,呆呆地看著蕭篡。
陛下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他根本沒辦法反駁。
可是他的心裡,還是有一個小小的聲音,不斷地對他說——
我不是小狗,我不是小狗,我不是小狗……
蕭篡一面龍飛鳳舞地批著奏章,一面伸出手,掐住燕枝的臉頰肉,使勁晃了晃。
「又犯什麼傻?沒墨了。」
燕枝回過神來,趕忙拿好墨錠,繼續研墨。
蕭篡問:「你方才站在外面,都聽見了?」
燕枝疑惑:「陛下是說……」
「晚上慶功宴,那幾個朝臣會把自家子女帶過來。你別光顧著吃,多看看這些世家子弟,多跟他們學學。」
「是。」燕枝悶悶地應了一聲。
蕭篡又問:「方才換衣裳換了半天,躲在房裡偷偷哭了?」
「奴沒有。」
他還沒來得及哭呢。
「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還說沒有。小狗的嘴巴是比較硬。」
蕭篡輕嗤一聲,掐著燕枝臉頰的手往回收,把他拽到自己面前。
「你有功夫躲在房裡哭,有功夫在這兒跟朕辯你是不是小狗。不如打起精神,好好想想怎麼把選秀辦好,讓朕滿意。」
「奴會盡力去操辦的。」燕枝垂下眼睛,悶悶地應了一聲。
「想完了選秀怎麼辦。不如再想想,你要怎麼爭寵。」
「爭寵……」燕枝抬起頭,有些疑惑。
蕭篡見他有了反應,便順著這話說下去,繼續拿話逗他。
「是啊,爭寵。」
「你現在的日子過得太滋潤,朕身邊只有你一個,日日都傳召你。」
「來日新人入宮,幾千幾萬個人,烏泱泱一大片。就算朕每日見一個,也要好幾年才輪得到你。」
「到時候你就躲在自己房裡,日日夜夜抱著枕頭,汪汪地哭,哭得宮裡發大水。這還是好點的狀況。」
「要是狀況差點,你被朕冊封的皇后貴妃撞見了,他們見你一副傻乎乎的模樣,這也不會,那也不會,看你不順眼,罰你不准吃飯、不准喝水,在宮道上跪著,你怎麼辦?」
蕭篡講得繪聲繪色,就像是真的一樣。
燕枝被他描繪的場景嚇到,臉色白了幾分:「奴找陛下做主……」
「找朕?那時候朕可不記得你是誰,更不會費心費力來給你做主。你這個小身板,沒兩天就餓死了,怎麼辦?」
「那奴就跑。」
「跑?宮禁森嚴,到處都是巡邏的侍衛,你能跑到哪裡去?」
「那奴就死掉算了。」燕枝沒有辦法了,「話本上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
「你是『臣』嗎?你是小狗。」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蕭篡忽然惱火起來。
「那時候朕記不住你,你不會趁現在新人還沒入宮,使出渾身解數爭寵,讓朕記住你?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
「啊?」
燕枝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
他不知道該怎麼爭寵,他不會。
「哪天你死了,就是蠢死的。哪天朕死了,就是被你蠢死的。」
蕭篡掐著燕枝臉頰的手收緊,把他抓過來。
「過來!朕教你!」
燕枝被抓過去,坐在蕭篡腿上。
身前是陛下高大結實的胸膛,身後是堆滿奏章的御案。
前有狼後有虎,他無路可逃。
燕枝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明白了什麼,伸手去解陛下盔甲上的暗扣。
原來陛下是這個意思。
見他終於開竅,蕭篡才緩了神色。
他握著筆,繼續批奏章:「給你一刻鐘,在朕批完這幾封要緊奏章之前,使盡渾身解數取悅朕。」
「是。」燕枝抿了抿唇角,「其實陛下可以直說的。」
「現在是你要勾引朕,不是朕求著你。」蕭篡糾正他,「朕這是在教你。你做不做,朕無所謂。」
「噢……」
一聲輕響,燕枝將盔甲腰帶放到一邊,剛準備伸手握住,就被蕭篡扶住臉。
蕭篡一面批奏章,一面用拇指撥開他的唇角,探進他的嘴裡,壓住他的舌頭,似是隨口問:「方才吃泡芙了?」
「唔……」燕枝張著嘴,含混不清地回答,「陛下賞的。」
「再賞你一個。」蕭篡按著他的後腦勺,教他低下頭,「用嘴。」